第四卷 念奴嬌 第二十五章 此心可鑒,奈何天道無言(第2/2頁)

好在過不多久,傾穎和畫兒相繼恢復體力。傾穎見青丘傷勢頗重,又聽張翼軫說起戴嬋兒可能向南而去,究竟去了何處又不得而知,想了一想,打定了主意,便說道:“此處離西海龍宮也不太遠,我幾人可以先前往西海龍宮稍事休整。西海龍王傾西叔父與父王關系一向交好,且四海之中以傾西叔父救治本領最為過人,請他出手救治青丘道長,應是手到病除。”

張翼軫略一思忖,若去南方,由此向西海進發,倒也並非反向。如今青丘傷重也不得不治,既然嬋兒並非被燭龍所害,她獨身前往南方也不知所為何事,不過以嬋兒為人機智,應是無事。當下便點頭應允,又和畫兒說了幾句,畫兒聽說要前往西海龍宮,以為又有好玩之事,當即喜笑顏開。

燭龍身死,海枯石爛之地便暗無天日,漆黑一片,還是傾穎祭出夜明珠,由張翼軫施法清風激蕩間便將青丘卷起,幾人便認定方向,從來時之路返回。

雖說帶動青丘飛行並不多費多少心神,不過畢竟多了一人,還是較之獨自飛行慢了一些,是以一連飛行了十幾個時辰才又返回到北海之邊。張翼軫重見天日,又想起先前與燭龍的一場生死大戰,燭龍雖是身死,四人當時卻也是命懸一線,再看身下碧藍海水,頭頂朗朗明日,一時恍如一夢。

傾穎帶路,幾人一路沿北海與西海交匯之處,一路向南,便漸漸進入西海海域。

與東海的溫和氣候和北海地多變氣候不同,西海氣溫極其炎熱,卻是幹旱無雨。一入西海,始終烈日炎炎,置身海上,熱氣蒸騰間猶如身處蒸籠之內。說來也怪,東海氣候溫和,卻也雨水不斷。北海氣候多變,也是狂風暴雨不期而至。而這西海如此炎熱又有浩瀚海水,為何天空之上絕無一片雲朵,更無一滴雨水!

張翼軫向傾穎說出心中疑問,傾穎聽了也是一愣,細心一想,忽然展顏一笑,笑道:“翼軫一說我也一時心中疑惑,再一想也是一直以來原本如此。本來這雨水共分三種,一是龍雨,便是我等龍族行興雲布雨之職,為天下萬民替天行雨,普降甘霖。二是天雨,則是天行有常,於無為自然中積雲成雨。三是法雨,便是得道高人以無上道法祈求而來,此雨上應天機下合民心,也是天地感應道交,再因得道高人施法牽引,從而呼雲成雨。而四海之上所降之雨全為天雨,自然而成。若是天常之中不應有雨,這海上雖是水氣沛然,也絕對不下滴雨。”

竟有此事?張翼軫聽了連連稱奇,世人皆謂幹燥之地無雨,不想這西海之上竟也滴雨不下,卻因天常無雨。不成想凡人以為凡是雨水皆是龍王所興,卻原來雨分三種,還有天雨法雨一說。

忽又想起一事,便又問道:“天之道,損有余補不足。東海北海斷然不會缺水,為何常年下雨?西海本為四海之一,與其他三海並無不同之處,不下滴雨倒也暗合天道。如此說來,莫非其他三海不合天道不成?只怕此事倒有些蹊蹺!”傾穎聽了咯咯一笑,嗔怪說道:“翼軫,你怎地現在變得這般喜好推斷?這四海之中,東海雨水不定,北海雨水多變,南海雨水纏綿,西海滴雨不下,據傳上萬年來一向如此,哪裏有什麽隱情!或許只是天行有常,無意形成,也並非要解釋得通才行。”

張翼軫卻是緊皺眉頭,若有所思,想到燭龍臨死之時不知為何突然要贈他逆鱗,且還聲稱自己和他一樣也是可憐之人,心中不免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始終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如今身處西海之上,又見西海滴雨不下,心中忽有疑慮不解,是故開口相問。被傾穎這一反駁,張翼軫淡然一笑,說道:“傾穎此言不對,天下萬事萬物,皆以天道而行,天道無言,是以所有稀奇古怪之事或是反常之地,必有可以追究清楚的道理。若是講不通道理,定與天道相違,若是仔細推測,必有蹊蹺之處。四海原本一體,即便雨水有多有少,但應該是一有都有,一無皆無,三海全有獨獨西海沒有,莫非這西海龍宮之中,有何種通天法寶可強行逆轉改變天行有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