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望海潮 第八章 日月現(第2/2頁)

立時,天媼子的慘叫之聲停息,青光只一入體,臉色痛苦之色大緩,不出片刻,竟是神情大為舒展。

羅遠公長舒一口氣,暗道妙極,幸好張翼軫神識並不清明,否則今日還真是在劫難逃。正要再好言相勸幾句,最好能哄騙張翼軫轉身離去才為大好。

不料還未開口,卻見張翼軫轉回身來,臉色瞬間又陰冷且決絕,說道:“羅遠公,你休要騙我,想當初你差點將我殺死,如今眼見打不過我,卻又花言巧語亂說一通,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羅遠公心中一寒,難道張翼軫竟是此刻忽然想起前事?當下心意一動,正要再搶先出手之際,卻聽張翼軫又說道:“不過……或許你當時真有難言之隱,且也並未將我殺死,今日念在紅枕份上,且饒你一次也無不可……”

羅遠公頓時大喜,強行穩定心神,盡量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某甚是欣慰,翼軫大人大量,不念當年之過,如此坦蕩心境,他日必定修為大成。既然你我恩怨已消,某這便告辭……後會有期!”

羅遠公微一拱手,正要施法卷起天媼子和紅枕,然後離去,卻見張翼軫突然換了一副面孔,竟是詭異地一笑,陰森地說道:“方才不過逗你而已,你這笨人竟也當真,哈哈,好笑,好笑!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在此遇到,不把命留下,也說不過去,羅遠公,納命來!”

話音未落,張翼軫屈指之間連彈三下,刷刷刷三股天地元力直取羅遠公地雙眼和咽喉,全是致命之處。

羅遠公赫然心驚,不成想張翼軫臉色說變就變,遠非他以前的淡然性子,即便是打,也是先禮後兵,哪像眼前一般變化無常,且招招狠毒,毫不留情。

不解歸不解,羅遠公卻是絲毫不敢怠慢,三股天地元力卻是水火土三種不同力道,換作以前羅遠公自然不放在心裏,眼下卻是不敢托大,更是不敢硬接,當下急急閃身躲開,一伸手從袖中拿出一物,一張口一口魔力噴在上面,隨後一揚手拋向空中,大喝一聲:“漲!”

此物一飛到空中,立時由拳頭大小化為數十丈大小,猛然迸發萬丈光芒,猶如平空多了一日,映照得四下一片亮堂。卻見羅遠公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向空中一指,喝道:“日月乾坤,天地寬廣。大小不定,全入壺中!……收!”

正是羅遠公從不離身的日月乾坤壺!

乾坤壺現身空中,壺口變為數丈大小,射出一道耀眼光芒,正好將張翼軫籠罩其中。光芒一照到張翼軫身上,便鎖定他的氣機,將他定在當場。

“哈哈哈哈,張翼軫,真當某怕你不成?任你再是修為通天,也不過是小小娃娃,卻非要與某鬥智鬥勇,當真是自嫌命長!既如此,你便入某的日月乾坤壺中,被某煉化吸收了罷!”羅遠公說完,猛然催動法力,企圖將張翼軫一舉收入壺中,永絕後患。

張翼軫猝不及防之後被日月乾坤壺定在當場,動彈不得,卻是並無絲毫慌亂之意,腦中靈光一閃,竟是意外想起仿佛久遠以前,他曾被一物吸入其中,最後被大陣煉化,屍骨無存,好象當時就此死去,從此消散於天地之間。

既然身死,永久消散,為何今日還在此地出現,卻與羅遠公周旋?張翼軫只覺思緒遠遠近近,忽而千年萬年已過,忽而又覺羅遠公近在咫尺,卻又有天涯之遠,正心思翻滾不定之時,忽覺周身一緊,腳下一松,竟是被日月乾坤壺吸得離地而起。

張翼軫不再胡思亂想,忙穩定心神,一揚手一把數丈長的元水劍凝聚成形,雙手高高舉起,一劍便狠狠斬在日月乾坤壺上。

如此精粹雄厚的天地元力,便是一座方圓數裏的小山,也會被一劍削平。不想這日月乾坤壺倒也好生了得,一劍斬下,只聽“吱啞”一聲怪響,竟是只在空中晃了幾晃,壺口光芒隨之黯淡數下,隨後又穩穩定住,壺口光芒不減,吸力不斷,依然帶動張翼軫身形前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