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望海潮 第四十章 遇故人(第2/2頁)

一句話說得傾穎俏臉飛紅,嬌羞無限,正要嗔怪幾句,一擡頭,張翼軫已經人影全無,平空消失於眾人眼前。

一語驚情,一念惆悵,傾穎呆立當場,只覺芳心沓沓,一路相伴張翼軫直到地老天荒。

再說張翼軫施展移形換位神通,半個時辰之後,便已經來到王屋山腳下。

正值盛夏時節,蟬鳴陣陣,熱浪滾滾,路旁樹木被如火驕陽一曬,也是蔫蔫地垂下樹葉。無精打彩如同道路之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張翼軫夾雜在路人中間,四平八穩地邁動方步,全無一絲急躁之意,猶如慕名而來要暢遊王屋山的遊客。

本來要打算直奔三元宮而去的他突發奇想,一時想到要上清虛宮走上一趟。一是將三色堇遵從清無掌門遺命還給天清道長,二是也看望一下成華瑞,也不知他如今狀況如何。

三色堇倒也是一件不世寶物,天雷及頂之時,張翼軫仙體消散為無數氣團。其中一團將銅鏡和三色堇包裹在內。隨後張翼軫成形之後,微一探查,銅鏡自然無事。三色堇也是絲毫無損,看來也是來歷非凡。

其實張翼軫在龍宮之中,另有想法並未向眾人提出,是他忽然想起畫兒被收回本體,再無音訊,也不知畫兒究竟何人。不過當時他腦中靈光一閃,驀然記起當年傾東所說的三分圖之事。華服男女所講,三分圖三圖合一之時,將有大事發生。莫非暗中所指三圖合一,可知畫兒真實身份?

且以當時畫兒地失常之處來看,她阻止常子謹說出他親生父母之事,說不得也有隱情。另外,張翼軫也是無比想念那個天真爛漫的畫兒,也不知畫兒是否還能重現童真性情。

三分圖如今龍宮一卷,清虛宮一卷,最後一卷在極真觀中。張翼軫此來清虛宮,除去上述兩件事情之外。也想有心借清虛宮三分圖一用。

如今來到王屋山,張翼軫也不急於一時,安步當車,盡情放松。其實以張翼軫所想,只要離開東海龍宮與無天山,只要遠離戴嬋兒傾穎等人,尋他麻煩的飛仙便不會為難無天山和龍宮,天下之大既然無處可躲,不如光明正大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誰人想來。盡管尋來便是。

借此機會遊玩一下王屋山倒也不錯,張翼軫心情大好。步行上山,與眾人擁擠在一起,也是自得其樂。

走到半山之時,忽見幾名清虛宮道士推搡著一人下山。此人渾身奇臭無比,駝背,臉上不知被火燒過還是被毒物侵蝕,扭成一團,醜陋不堪,形如鬼魅。

幾名道士邊推邊罵道:“你這渾人,天天要上清虛宮,你當清虛宮是什麽地方,豈是你這般汙濁下等之人可隨意進出之地?去去去,滾得遠一點,不要臟了道爺的手!”

醜人神色激動,卻是口不能言,只能一蹦一跳,嗚嗚亂叫,也不知要說些什麽,卻比不過幾名年輕力壯的道士力大,被人幾下推得連滾帶爬,跌跌撞撞滾下山來,一時慌不擇路,差點與張翼軫撞個滿懷。

張翼軫自然不會被人撞到,輕輕一閃,同時一股清風一卷,堪堪推住醜人地下沖之勢,將他穩穩托住。控風之術只一施展,張翼軫頓時一愣,察覺著醜人體內一股不易察覺的純正道力,絕對是正統的修道之士,且他體內經脈雖然全數毀壞,功力盡失,不過以經脈的堅韌程度來看,至少也曾是人仙修為頂峰。

說不定當年也是一方人物,現今雖然落得如此下場,被看門道士呼來喝去,張翼軫於心不忍,伸手攔下幾名小道士,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幾位既然身為修道之士,理應心存善念,此人雖然生得不堪,也並非天生而成,定有不幸遭遇,何必非要動粗?”

幾名小道士雖然只是看門道士,不過清虛宮畢竟也是天下三大道觀之一,尋常守門之人,也是多少有些眼光。

幾人上下打量張翼軫幾眼,只覺眼前之人雖然年紀不大,不過一身出塵意,自然天地間,當前一站,看似輕松隨意,卻周身纖塵不染,雲氣隨行,定是非凡之人,當即拱手說道:“敢問客人來自何處?客人有所不知,此人生得醜陋倒也罷了,尋常我幾人也是常丟一些食物給他,也沒虧待過他。不過他不知好歹,總是尋個機會就想沖進清虛宮中,三番五次下來,我幾人也沒了耐性,轟了幾次,又趕了幾次,還是不成。這不,今日又想趁掌門巡視之時沖進山門,無奈之下,我幾人只好將他推搡下山,省得被掌門發現,平白挨罵。”

原來如此,張翼軫正想回身勸走醜人,莫要擾亂道門清靜,忽見醜人一臉激動之色,幾乎跳將起來,口中“嗬嗬”亂叫,手指張翼軫,眼中流露驚喜之意,直讓張翼軫一時驚呆:莫非此人與他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