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瞎了不成(第2/3頁)

無咎順著樓梯,到了樓下,有人招呼道:“公孫先生,又要出門閑逛?”

店堂內的一張木桌前,坐著一男一女。男的中年光景,粗布長袍,兩眼有神,面相威嚴,只是肚子稍大,也就是有點兒胖,乃羽士六層的高手,名叫鄭戒。女的三十出頭,雜色的長裙,頭挽婦人髻,面色蒼白,姿色平庸,同樣是位羽士五層的修士,姓武名森。

客棧內住著十幾位客人,竟然都是修士。而這兩人,則為其中的一對道侶!

無咎點頭寒暄:“兩位道友,早啊!”

鄭戒抱著一盆熱湯,拿著一根肉骨頭,眼角一丟,洋洋不睬:“你理會他作甚?”他是在埋怨身旁的女子多嘴,而對方卻是不以為然:“既為同道中人,不好失去了禮數!”

“咣當”

肉骨頭扔在桌上。

鄭戒揮舞著油膩的雙手,瞪著眼珠子:“他是同道中人?呵呵……”他見無咎正要從旁邊走過,扭頭喊道:“喂,公孫,你既為同道中人,卻不知修為幾何,能否請教一二?”

他認識這位年輕的書生,渾身上下看不出修為,偏偏又以修士自居,已成為了眾人背後的談資笑料。而自家的道侶竟然以禮相待,毫無矜持,女人家真沒眼光,莫非那張白凈的面皮很唬人,哼!

無咎停下腳步,伸手指向鼻子:“我的修為……?”

同道之間,若非相熟,很少提及修為的深淺,這也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

鄭戒晃動著身軀,“嗯哈”一聲。

他的道侶武森也是有所好奇,神色期待。只是這女子的眼眶大,眼珠小,看人的時候,顯得頗為冷幽莫測。

無咎咧嘴一笑,並不應答,而是伸出五指示意了下,徑自擡腳往外走去。

鄭戒微微一怔,吃吃笑道:“呵呵,他竟敢自稱五層的修為?”

武森並不介意,輕聲說道:“他或許是凝氣的五層呢,又有何不可……”她轉而沖著櫃台招了招手,吩咐道:“掌櫃的,來壇酒……”

鄭戒的笑聲戛然而止:“你……你又要飲酒?”

武森吊著眼白,神色幽幽:“口渴而已……”

……

無咎走出了客棧,沖著自己上下打量一番,兀自嘴角含笑,轉而背起雙手信步而去。

雖然體內藏著三把神劍,而只要收斂氣息,三把神劍的威勢、以及全身的法力,自然而然蟄伏於氣海內的那滴靈液之中。整個人的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法力外泄。即使人仙的高手,也未必看得出自己的真實修為,更遑論兩個尋常的修士,或許這便是築基的一個好處。

旭日東升,山嵐彌漫。風兒襲來,一陣雲霧飄渺。

無咎走到山頂的最高處,衣擺衣袂隨風飄蕩。隨著遠眺四方,郁郁之懷頓然一暢。轉而俯瞰著石頭城,仿佛層層的生機在腳下拔節生長而生趣無限。驀然之間,猶如佇立於萬物萬眾之巔。天地在我,豪情壯志不已。而一種莫名的淡淡孤獨卻猶然而至,令人惶惶無所適從!

唉,這便是所謂的境界感悟?

眾多的修士整日裏面壁清修,苦思冥想,窮極天理,耗盡心智,只為了窺破天道,超脫自我,而到頭來依然糾結不清。直至離去之時,或幡然醒轉。正如靈霞山的雲聖子,古劍山的元靈之流。

嗯,如此感悟,純屬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換成是我,才不幹呢。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而想找祁老道,就是找不著……

無咎胡思亂想之際,悄悄散開神識。

轉瞬之間,偌大的石頭城盡在眼底,而數千道形形色色的人影之中,並無祁散人的蹤跡。與之同時,數十道強弱不一而又陌生的神識在遠近跳動閃現,那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絲線,卻又蘊含著淡淡的法力與莫名的情緒。

無咎的神識才將散開,便倏然一收,隨即悻悻暗哼了一聲,擡腳往西行去。

在石頭城內,不敢輕易動用神識,否則的話,必然驚動眾多的修士。而既然找不著人,且耐心再等幾日。

無咎走到了山頂街道的西頭,在一家鋪子前停下腳步。

三間石頭屋子的鋪子,獨門獨戶,門頭之上,掛著“嶽仙閣”的牌匾。據悉,這是嶽家開的鋪子,同樣經營著買賣的勾當,卻又與眾不同。

無咎稍作遲疑,順著台階走進了鋪子。

大清早的,鋪子裏只有兩三個人影而頗顯冷清。迎面一截櫃台與一排貨架,擺放著大小罐子,遠遠的透著濃郁的藥香。左右的墻壁之上,則是掛著各種奇異的獸皮獸骨。

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走出櫃台,招呼道:“我嶽仙閣收購各種異獸與天材地寶,並出售丹藥以及修士所需之物。不知尊客是買、還是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