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子多情(第2/5頁)



謝童眨眨眼睛,呆呆的看了他許久,低聲問道:那是何方高人?

施武師心花怒放,心想自己終於為公子立下大功,豪笑幾聲,得意洋洋的向自己公子方向飛了個眼色:時至今日,謝公子難道還看不出來麽?

話音未落,一只醋碟子砸在施武師的腦袋上,好在他外門護體神功不錯,毫發無傷。他身後的呂鶴延一張臉漲的透紫,謝童看著施武師那付惶恐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直噴到他臉上去了,掩著嘴差點兒笑到椅子下面去。

周圍的武師面面相覷,一片惶恐。呂鶴延羞怒之下,恨不得一陣亂拳狠揍自己手下這個活寶。可是看見謝童笑得燦爛,好歹忍住了。他整一整面容,冷冷的坐下,對謝童溫言道:小謝,我呂鶴延一生對人,從不低聲下氣,只有對你卻是不同。我們開封呂、謝、楊、燕四家,楊家和燕家的兩位都處處排擠你,只有我,不但小心回護於你,而且你有什麽心意我也從來不敢違背。我知道你謝家家大勢大,我呂家卻不在你們謝家之下,論家勢相當,在這開封有幾人能勝得過你我?呂某也是自幼飽讀詩書,論文采武功,楊燕兩家的蠢才又怎麽比得上我?拋開這些,單單我這些年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麽?難道這個莽夫有什麽地方可以勝得過我?為何我在你眼中卻恍然無物一般呢?

葉羽心裏一跳,明白了自己方才為什麽覺得呂鶴延的眼神奇怪,原來他看謝童的眼睛裏竟然滿是傾慕的神色。謝童低頭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桌上的茶杯。良久,她忽然擡起頭來道:原來呂公子早已經看出來了!

呂鶴延輕輕點頭道:小謝,你瞞得過別人又怎麽瞞得過我?

葉羽這才知道呂鶴延早已經看出謝童是個女子,聽著他深情款款的語調,葉羽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謝童不回答,卻拔下了自己頭上的銀簪,一頭長發垂落下來。她從懷裏掏出一只精致的銀梳,將頭發梳理起來,先是堆起雲髻,又理出兩束結成辮子,環作雙鬟,而後把一枚九尾鳳凰銀釵插在一頭烏發裏。她尤自梳理著兩條長鬢,冷冷的對呂鶴延道:呂公子,謝童本是女子,這沒什麽不可見人的,我謝童是男是女卻與呂公子無關!請呂公子自重身份少來糾纏,謝童感恩不盡。可是如果呂公子手腳再放肆,只要碰到我一根指頭,不要怪我不顧這些年的交情!

她說完這番話,一片都是靜靜的。呂鶴延和眾武師都看著她呆住了,只片刻,清俊的書生變作清艷的女子。一時間,謝童容光照人,不二齋的二樓上竟好象亮了起來。

小小謝!你你竟然這等薄情麽?呂鶴延滿臉蒼白,嘴唇不住的哆嗦。

請呂公子嘴上尊重些,你我各自清白,本無情可薄!謝童看葉羽在一邊好奇的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頓時羞紅了臉。

小謝,你!呂鶴延悲痛得無以復加一般。

呂公子,快過午了,早些回府吧。葉羽無可奈何的說道,不可強求

呂鶴延聽了他這麽說,竟然大怒,手指猛的指著葉羽喝道:狗賊!你不要猖狂,敢和本公子決一勝負麽?

何苦?葉羽一邊說,一邊對謝童眨了眨眼睛,謝童的臉上更是一片透紅。

你若過不了我的掌法,休想帶走小謝!呂鶴延怒喝道。

她自己有腿,走不走恐怕由不得在下,何況就是你們各位一起上來,也攔不住在下的去路。葉羽搖頭。

哼,你這條淫蟲,膽敢小看我們呂府的人,活得不耐煩了麽?一個武師見公子悲怒交加,覺得正是立功的大好機會,猛的從後面跳了出來。葉羽微微皺眉,卻並不說話。

你們這對狗男女!施武師的狗男女三字終於能夠出口,心裏爽快難言,一個厚顏無恥,巴結富家公子,一個不知廉恥,在外面偷人養漢。人人得而誅之!

想不到堂堂謝家的小姐居然委身一個江湖上的狗雜種,這麽淫賤的女人,真是丟盡了你們謝家的臉!後面罵得越來越臟,漸漸的花街柳巷裏的肮臟詞句接二連三的來了,葉羽自然是盜匪加上淫賊,謝童卻也給罵得和街頭的私娼一樣下賤。

謝童原本心裏大羞大怒,可是她擡眼一看葉羽的表情,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寒意。葉羽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越來越冷,眸子卻越來越亮,亮得嚇人。

賤人,吃我一掌!一個武師已經惡狠狠的撲了上來,一掌的去勢竟然是向著謝童的胸口。

葉羽在這個時候忽然轉頭看著身邊的謝童。四目相對,謝童微微搖頭,眼中滿是無可奈何。葉羽靜靜的看她,也是微微搖頭。謝童再搖頭,眼裏已經有了懇求的意味。葉羽也依舊搖頭,然後合上眼睛。謝童蹙著青黛色的眉宇,又是無奈,又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