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天驕鐵血 四、蝶戀花(第4/8頁)



“你,你……這個瘋子!”文靖看得滿地屍首,突然之間熱血上湧,忍不住叫道:“他……他已經求饒了啊……你……”玉翎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小子活膩了麽?”

蕭冷森冷的目光落在文靖身上,陰惻惻地道:“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文靖一愣,大約是腦子裏熱血未退,也不管玉翎如何擠眉弄眼,結結巴巴地說:“你……殺……殺求饒的人,就是……就是不對!”蕭冷見玉翎神情惶急,心頭怒火騰起,嘿然道:“渾小子,看來你傷勢當真痊愈了吧,也好,我也等得不耐煩了,看看你如何在我的海若刀下,走過三刀?下馬吧。”

“哎,他昨晚還在叫痛呢!”玉翎向文靖道:“是麽?”

文靖看蕭冷陰狠神情,也有了懼意,但一看地上屍首,卻忍不住心頭一熱,道:“不錯,我傷已經好了……”

話音方落,只見一道藍光撕破虛空,文靖坐下駿馬發出一聲悲鳴,四肢齊根而斷,文靖從馬上翻落下來,眼看背脊便要著地,他右足突然在地上一撐,矯然騰起,一個翻身,左足落地,又是一個翻騰,如此乍起乍伏,端地矯如神龍,重復三次,穩穩站在兩丈開外。

“這小子的功夫何時到了這種地步?”玉翎驚詫萬分。

別說她驚訝,文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其實,他這十來天每夜按照公羊羽所授內功法門行功,他只知每練一次,不僅傷勢好轉,而且倍感舒暢,一時成了習慣。卻不知公羊羽當日不惜損耗真元,一口氣幫他通過了最艱難的入門關口,否則以他的能耐,哪有神遊太虛,渾然忘我的定力,在山風中靜坐三個時辰。

這“浩然正氣”雖然入門極難,但入門之後,卻是一馬平川,修煉者能夠在數月時光裏突飛猛進,過了這段時日,才又會變得步履艱難。文靖處在這段時候,內功精進之快,當真“無所不到,無所不至”,有一日千裏之勢,只是他自己蒙在鼓裏罷了。蕭冷雖然見識高超,但他從沒把文靖放在眼裏,那日雖然驚訝於文靖拍飛玉翎的短刀,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全沒想到一只小爬蟲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變化成蛟龍;此時看到文靖亮了這手,訝異之余,又有幾分興奮,嘴角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手中的“海若刀”斜指天穹,無儔殺氣順著刀勢湧出,兩匹活著的駿馬也感受到這淩厲的殺氣,低聲嘶鳴,緩緩向後退卻。

玉翎看著文靖,心想:“呆子雖然有所精進,但看師兄今日的氣勢,他恐怕在劫難逃。哎!枉費我用了這麽多心機。呆子就是呆子,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呀!就這麽死了,誰還給我說呢?”

她卻不知,當此之時,文靖的神思前所未有地專一,那邊刀氣驚濤拍岸,他卻只是被“海若刀”鋒上那點精芒深深吸住,隨著那點流轉不定的刀芒向下舒展,與地上似有實無的九宮圖連在一起。

蕭冷見他在自己殺氣籠罩之下,竟然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更覺訝異,“好小子,有種。”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手中的海若刀帶著一片刺耳的厲嘯,向文靖揮了過去。這是“修羅滅世刀”第二式——“海嘯山崩。”

這一招氣勢驚人,兩丈之內,盡是海若刀的虛影,如濁浪滔天,又如泰山壓頂,大開大闔,向文靖卷了過去。而文靖的心神,只凝在了最初那一點刀光上,任其如何暴烈,他卻像一葉輕舟,順著蕭冷的刀鋒,起伏不定,就在屏息之間,從那連綿不絕的刀勢中,遁了出去。

“好!”玉翎情不自禁叫了起來。這一聲落在蕭冷耳裏,卻好像挨了無數個嘴巴,羞怒到了極點,不由得一聲長嘯,刀勢一變,黏著文靖的身形,飛掠過去。

“修羅無回!”玉翎變了臉色,這一刀乃是‘修羅滅世刀’三大殺著之一,修羅本是天界戰神,極盡好勇鬥狠之能事,每次出戰,可說有進無退。這一刀取法於此,刀鋒既出,不染鮮血,決不歸鞘。

文靖足踏九宮,轉了三個圈子,始終脫不了對方的刀鋒,刹那間,他已經被逼至一棵大樹之下,進退兩難,玉翎閉上了眼睛:“呆子完了呢。”

文靖的腳踩在了大樹虬結錯落的根部,看似站立不住,身子陀螺般旋轉起來,這時候,海若刀破空而至,文靖避無可避,在旋轉之中,一掌拍在了海若刀的刀背之上,本來,以文靖的掌力,無論如何,無法牽動蕭冷的刀勢,但因為加上了足下旋轉的力道,硬是讓海若刀偏了一寸,從他的腋下穿了過去,刺進了大樹的樹幹,這正是三才歸元掌第二招——“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