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木仆尾】(第2/3頁)



重華看看曉月,曉月跟他目光一對,臉上竟然顯出了些尷尬來,急匆匆就進屋。

重華愣在當場,就覺腦袋嗡嗡響,心說曉月怎麽了?別是小刀胡說了些什麽,她知道了自己對她的心思。

“唉。”重華拉住要回屋的薛北凡,“你幫我問問,小刀是不是說了什麽?”

薛北凡一臉無語地看他,“喂,你拿出點男子氣概來行不行啊,大不了就直說!”

“還不是時候……”重華皺眉。

薛北凡抱著胳膊幹笑,“你把女人想得也太復雜了,大多數女人都很蠢很膚淺,用嘴巴哄就行了,多說幾句好聽的比對她多好都強!”

說著,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猛一回頭,就見小刀正站在窗口呢。她雙手扒著窗戶,像是出來關窗的。顯然將剛剛那些話都聽去了,眼裏露出萬分鄙視來,白了薛北凡一眼,“嘭”一聲關窗。

薛北凡喪氣,剛剛有點好印象,又打回原形了。

一旁重華拍了拍他,“得罪女人也挺容易的,用嘴說就行了,反正她們很蠢很膚淺麽。”

薛北凡被倒打了記悶棍,見重華心滿意足回房去了,他雙手叉腰站在院子裏擡頭看月亮——老子招誰惹誰了?!

……

次日清晨,小刀一大早起來就戴了個面具,站在院裏催曉月,“曉月,快些!”

薛北凡拿著早點心進院子,見她的打扮就想笑“你又做什麽怪?”

“什麽作怪。”小刀用手穩住面具,“我跟曉月聽戲去,蔡卞那廝不畫影圖形抓我麽!”

“黃榜都揭掉了,放心吧。”薛北凡笑著挑起她面具,“只要不倒黴到直接碰上,應該不會有麻煩。”

“你昨晚莫不是和重華揭黃榜去了?”小刀好吃驚,心說這兩人也太閑了。

“揭黃榜的是七姨太的人。”薛北凡挑起嘴角,“我跟重華去蔡府聽墻角了。”

“當真?”小刀有些沮喪,“你倒是叫上我一起啊,我好教訓教訓那淫棍。”

“你也別教訓他,人可心心念念惦著你這小美人呢。”薛北凡說話帶著笑,“七姨太卻是恨死你了。”

“恨我幹嘛”小刀皺眉,“我又沒跟她搶……對了!七姨太吃了她丫鬟,有年輕點兒沒有?”

問到這兒,薛北凡還就真嚴肅了幾分,“別說,真有!”

小刀張著嘴,一臉震驚。

“不過可惜,她昨夜捯飭得漂漂亮亮,蔡卞卻未多看她一眼。”薛北凡伸手輕輕一點小刀鼻頭,“他請了個畫師給你畫了幅像,整晚都盯著看,說什麽美人難求,好久沒這麽動心過了,還親那畫像。”

“咦!”小刀齜牙,“真惡心!你怎麽不把畫拿回來?!”

“畫是拿不會來了,倒是拿回了另外一樣東西。”說著,他回手從袖兜裏掏東西。

小刀張望,“什麽藏那麽好,你昨晚不說。”

“我怕嚇得你睡不著啊。”薛北凡說著,摸出一個木頭人來。只見這木人做工粗糙,臉面上無五官,只貼著張畫像。畫上人面和小刀七分相似,顯然是從一整張圖上摳出來的,脖子處被齊根剪斷。看得小刀下意識捂脖子,“這什麽啊!”

“七姨太偷了蔡卞的畫像去,扣了你的臉出來貼在木人上,據說再得著你的生辰八字,就能用釘子釘死你。”

小刀隨著薛北凡說話的聲調一哆嗦,“那毒婦太狠了吧,就見了一面而已,昨兒個還對我笑呢。”

“不然怎麽叫最毒婦人心?”薛北凡將那人臉從木人上摘下來,“看看這木人。”

小刀接過木人來仔細看,“跟那晚看到的好像!那個更精細點。”

“估計是老尼姑給七姨太的。”薛北凡假充有學問,“這種木人有個別名,叫木仆尾。”

小刀皺眉,“什麽東西?”

薛北凡想了想,說不上來了,就看重華,“你昨晚怎麽說的來著?”

重華正給曉月準備早飯呢,今天一早他原本戰戰兢兢,不過見曉月和往日也沒大分別,才放下心來,見薛北凡問,就幫著解釋,“《酉陽雜俎》中有記載,木仆尾是一種居住在木頭裏的邪魔,吃人。”

小刀趕緊將木人放下,“真的假的?”

“傳說而已,不可信也不可不信。”重華一笑,“就如同食人能永葆青春的說法,只是個把戲,用來騙七姨太之類,卻綽綽有余。”

“那老尼姑裝神弄鬼,究竟什麽打算?”小刀眉間微蹙,“為了掙銀子?”

“不見得。”薛北凡和重華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昨晚七姨太捧著木人詛咒小刀的神情,還心有余悸。見過愛得死去活來也見過為愛發瘋著魔的,但因愛成恨將自己從人變成鬼的,他們還是頭一回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