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第2/7頁)



  福王憂心忡忡地搖搖頭,說道:“公子襄心思縝密,目光如炬,沒有什麽騙局能瞞得過他,他是本王唯一把握不住的變數。在沒有抓到他以前,本王的計劃就還有無法預見的風險,就不能說是萬無一失啊。”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王府衛士匆匆而來,他的手中捧著一只雪白的信鴿。看到那信鴿,福王的眼中頓時閃出期待的光芒。

  “王爺!信鴿終於飛回來了!”那衛士雙手把信鴿捧到福王面前。福王接過信鴿,匆匆取下它腿上的竹筒,從中倒出一卷紙。一個隨從忙把燈籠湊過來,福王地展開紙卷,匆匆看了一遍,然後神色不變地講紙條伸進燈籠中點燃。

  “信上怎麽說?”魏師爺小心地問道。

  “獵犬已經發現了狐狸的行蹤!”福王說著扔掉燃成灰燼的密信,擡頭望望天色,突然喃喃自語道:“星無光,月有暈。明日必定是個好天氣。”

  兩盞慘白的燈籠散發著蒙蒙白光,把空蕩蕩的靈堂映照得愈加蕭索。靈堂正中的牌位之上,赫然寫著:先叔蘇公諱敬軒之靈位。落款是:孝侄蘇鳴玉敬立。一點如豆的長明燈在靈案前無聲地跳躍著,昏黃的燈火就如一個人的脆弱的生命,似乎隨時都可能隨風逝去。

  靈堂中只有一個白衣人在靈前長跪不起。如雕塑般紋絲不動,直到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依舊沒有回頭。

  雲襄在白衣人身邊停下來,在靈前點上三柱香後,他輕聲道:“公子節哀!”

  “叔父是因我而死!”蘇鳴玉凝望著靈前的長明燈喃喃自語道:“若不是我一時好勝,讓你替我送給藤原秀澤那幅畫,他未必會向叔父挑戰。”

  雲襄輕輕嘆了口氣道:“公子不必自責,這事跟你完全沒有關系。”

  蘇鳴玉對雲襄的安慰充耳不聞,對著蘇敬軒的靈牌喃喃道:“我已讓人四下搜尋藤原秀澤的下落,只要發現他的蹤跡,我就立刻去見他。叔父你放心,我會找回咱們蘇家的尊嚴。”

  雲襄望著一臉決然的蘇鳴玉,不由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蘇敬軒的死,使很少涉足江湖紛爭的金陵蘇家,以及一向與世無爭的蘇鳴玉,無可避免的卷入到這場賭局之中了。

  杭州灣碼頭,這個數日前因藤原秀澤與蘇敬軒的決鬥而熱鬧非凡的海港,如今又恢復了它的寧靜。在眾多海上討生活的漁民眼裏,這場關系天朝尊嚴和榮譽的武林盛事,與他們的生計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待武林豪傑們一離開,這裏又恢復成熙熙攘攘的海港漁市。

  藤原秀澤置身於這個熱鬧喧囂的海港,卻覺得自己異常孤獨無助。雖然他已經換了一身漢服,還特意用鬥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兩柄與眾不同的佩劍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中原武林公敵,所以想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是害怕中原武士的挑戰,而是不願自己視為最高修煉的神聖決鬥,淪落為別人肮臟的賭局。

  誰知一連問了七八個漁民,都沒人願意送他去遠海,那裏常有商船去往東瀛。最近海港禁航,碼頭上已經找不到去往東瀛的商船。

  藤原秀澤失望地望著大海,一籌莫展。就在這時,突聽身後有輕如狸貓的腳步聲向自己逼來,夾雜在漁民雜亂的腳步聲中,十分隱蔽。藤原一聲冷笑,輕輕握住了腰中的劍柄。

  腳步聲在數丈外停住,不再向前近逼。藤原回頭望去,就見兩名中原武士正緊張地盯著自己。見自己回頭,二人立刻喝問道:“你是什麽人?”

  “一個浪人。”藤原淡淡道。雖然他精通漢語,但言語中還是帶有明顯的異族口音。兩名中原武士一聽之下面色頓變,忙握刀喝問:“你是東瀛人?可知道藤原秀澤?”

  “正是在下。”藤原冷冷道。話音剛落,兩名武士面色大變,慌忙拔劍後退,如臨大敵。一個武士色厲內荏地喝道:“江湖上正在四處找你,尤其金陵蘇家,更是懸賞重金尋找你的下落。你只要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決不會為難你。”

  藤原秀澤鼻孔裏一聲輕哧:“如果你們想向我挑戰,我接受。其他的事,我看就不必麻煩二位了。”

  兩名中原武士對望一眼,齊聲道:“這恐怕由不得你!”說著一人從懷中掏出一支信炮,猛地望空一拉,信炮立刻在高空炸開,頗為璀璨奪目。

  藤原見狀心知不妙,但事到如今也只有靜觀其變。只見信炮剛一響過,遠處就有不少人開始向這邊趕來,很快便把藤原圍在中央。藤原見狀暗暗叫苦,想要奪路而走也已經遲了,只有手握劍柄暗自戒備。就見眾人劍拔弩張,卻並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