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涼風暴 第二章 滅門血案

睡不到一個時辰,幾名官差大喊大叫的沖入房中:“伍爺!伍爺!大事不好啦!”

伍定遠睡眼朦朧,見了下屬們驚惶失措的模樣,忍不住肝火上升,怒道:“什麽大事不好!連房門都不懂得敲,成天大驚小怪,還能辦什麽案子!”

眾官差被他數落一頓,個個嚇得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伍定遠怒氣稍平,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般莽莽撞撞的?小金你口齒清楚,這就說吧!”

小金道:“今早弟兄們起了個大早,上街查訪案情,好來給伍爺分憂,讓你老人家過幾天清閑日子。這都是弟兄們的一片孝心……”

小金還待嘮嘮叨叨的閑扯,伍定遠悶哼一聲,說道:“這些廢話全給我免了!到底怎麽啦!”

小金陪笑道:“是,是,屬下廢話太多,惹伍爺生氣。大夥兒今日起個早,到處查案,顧不得昨夜兵疲馬困,只想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說不定運氣到了,會讓我們撞見殺人劫鏢的強盜。”

他還待胡說下去,只見伍定遠臉色鐵青,連忙轉口,陪笑道:“誰知我們走到半路,忽然打更的馬老頭慌慌張張的跑來,滿臉蒼白,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差爺們!出了天大的事!不得了啦!’那馬老頭一向膽小怕事,大家都知道的。老陳便笑著說道,‘馬老頭,你家閨女又跟誰家的漢子跑啦!看你嚇成這鬼樣子。’”

伍定遠聽到這裏,重重的哼了一聲,怒道:“老陳這該死的東西!我平素要你們對百姓客氣,你們當我說話是耳邊風嗎?老陳呢?叫他來見我!”

眾官差見捕頭心情壞極,都嚇得不敢吭聲。小金惶恐道:“老……老陳在外頭辦案,還沒回來。”

伍定遠揮一揮手,不耐煩的道:“好啦!好啦!後來又如何了。”

小金道:“馬老頭被我們調笑幾句,也不生氣,咿咿啊啊的說道,‘我家的閨女沒事,大爺們取笑了。你們快去鐵匠童三的鋪裏去,可別耽誤了!’我們看馬老頭氣急敗壞的樣子,想來真的出了事,不敢再開玩笑,急急忙忙的趕到鐵鋪。大夥兒睜眼一看,啊呀!乖乖不得了,那童三……童三……”

伍定遠沉聲道:“別婆婆媽媽的,快些說。”

小金道:“是,是,我……我大概嚇壞了。我們趕到鐵鋪,只見童三的腦袋掛在他自己的鋪子門口,屍身卻不見了。連著兩天出了人命,我們都嚇得傻了,便趕緊回報。”

伍定遠跳了起來,喝道:“快快備馬!”當下不及換洗,快馬加鞭地奔向城裏童三的鋪子。

那童三只是一名尋常鐵匠,五十來歲年紀,無妻無子,一個人住在城裏,除了愛喝上兩杯,向來與人無爭,怎麽會有人要殺他?八成是幾名小賊見財起意,強盜殺人。不然就是童三貪杯好事,和人結上了仇。

伍定遠趕到鐵鋪,門口已然聚集數百名百姓圍觀,眾人見伍定遠來了,紛紛叫道:“伍捕頭來了!伍捕頭來了!有伍捕頭在,這案子一定破得了!”伍定遠這幾年來破過幾起知名的大案子,一向很得西涼百姓的愛戴。

伍定遠微微一笑,向百姓揮了揮手,這才走進鐵鋪裏。只見鋪裏整潔異常,大小鐵錘器械都好好地掛在墻上,並無打鬥的痕跡,實在不像是個兇案現場。伍定遠擡頭一看,童三的首級仍懸在門梁上,看來下手之人與童三必有深仇大恨。只是這老鐵匠不過是個小小人物,不知什麽人和他有如此之深的仇怨。

老李道:“啟稟伍爺,兄弟們適才查過了,鋪裏的財物銀兩都沒有少。”

伍定遠點了點頭,既然銀兩不少,財物不缺,照這般瞧來,這案子定是仇殺,只要察看童三平日交往的情形,案子自就能破。

他命人解下童三的首級。那門梁極高,幾名官差把梯子架在在門邊,一名官差緩緩地爬了上去,只見他手忙腳亂,跌跌撞撞的取下童三的首級。

伍定遠微微一奇,那門梁如此之高,不知兇手怎麽掛上的,莫非又是武林好手下的手?

伍定遠眉心糾起,心道:“現下燕陵的案子已經煩得很了,這命案千萬別是武林人物所為,否則兩個案子撞在一起,卻要我怎麽調人處置?”他取過童三的首級,跟著細細查看,誰知一見之下,心中立感不妙。只見切口處極是平整,並無血肉相連之狀,顯然是被人以厚重兵刃砍下,刀法俐落至極。看來下手之人非但不是常人,恐怕還是用刀的名家。

伍定遠搖頭長嘆,又給他料中了,果然是武林中人下的手。燕陵鏢局的案子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偏偏又在這要緊關頭上,硬是冒出這麽一件命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