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福有雙至

杜英豪沒學過發暗器,他扔出的小泥丸也沒有特別的對準什麽,只是他的勁兒本來就不小,那一把把的呢丸,他為了要扔遠一點,才看意地加了把勁兒。

想不到高粱田裏,居然會發出一片喊痛聲。先時,他還嚇了一跳,以為是打到了在田裏工作的農人,因此他第一個反應,是像兒時闖了禍,立刻想拔腿快溜。

只不過他是騎在馬上,固然策馬可以跑得更快,但杜英豪卻反而覺得不能跑了;因為他現在是大俠,不是頑童,也不是地痞流氓,那能做這種丟人的事。

泥丸反正是打不死人的,最多向人道歉一聲就好,又何必要逃呢:因此,杜英豪索性勒住了馬,停下身來等候看,等候對力出來向他理論。

那知道等了一下,對方只是在高粱叢中騷動,卻沒見出來,也沒再發出聲音。

更絕的是,高粱地裏響過一陣之後,居然連半點聲音都沒有了。這使杜英豪百思不解,忍不住喝問道:“裏面是什麽?快出來。”

裏面沒有回答。

杜英豪更覺奇怪了。他以為是幾個莊稼閑漢,偷偷地躲在高粱地裏賭錢,碰巧被他打到了;但是他立刻就推翻了這個想法,村中的兒童都在空地上聚賭,可知這村上賭風之普及,大人們自然周不看躲到高粱地裏丟賭。

要不然,他們就是在做壞事,所以才不敢出來。

這倒是個比較接近的推測。杜英豪又補了一句:“快出來,否則我又要用家夥揍你們出來了。”

他說的家夥,自然是手中的泥丸;說完又酒了一把進去。這次倒是有了效,高粱田裏再度發出一陣叫叫聲,而急急地沖了出來的,卻是一條癩皮野狗,來看尾巴,遠遠地逃開了。

杜英豪忍不住笑了,啐了一聲:“原來是你這畜牲。”他準備再度上馬前行了,一想卻又不對。他聽得很明白,第一次的聲音絕不是狗叫聲,那明明是人的聲音。

這必須要去看看明白。杜英豪拔出了長劍,小心翼翼地進入了一二匹粱田,慢慢地摸到了發聲的地方。

地下有一罐子酒,一句豬頭肉,還有兩口大粗碗。這說明了不久之前,至少有兩個人在這兒喝酒,給他一把泥丸,把人給打跑了,於是聞香而來,等在一邊的野狗上前去享用了。

他第三把泥丸又打跑了野狗,所以留下了這個現場。

推斷是合理的,只不過令他不解的是那些人幹嗎要在高粱田裏來喝酒呢?

外面的路旁不遠就有座涼亭,亭中也沒有人,那兒喝酒不比這兒好的多嗎?

杜英豪百思不解。正想離開之時,才又見到一樣東西。那是一根繩子,繩頭在地下,繩子則伸展向路邊的方向。他上前把繩頭拾了起來,用力一拉一扯。

繩子扯直了,他所在的地位,恰好可以看見這根繩子很長,有十多文長呢,一端在這裏,延展出去,越過道路後,另一頭則綁在一棵大樹幹上。

道路上挖了一條淺淺的橫溝,把繩子埋在溝中,還掩上了浮土,所以他在路上看不見。

這是做什麽用呢?照布置的目的看,該是絆馬索,等人從路上騎馬經過時,突地拉緊繩子;於是,埋在橫溝中的暗索也會跳出來,把馬匹絆倒,使騎者倒下。

難道是兩個攔路打劫的小毛賊,叫我無意間給撞上了;難怪他們挨了打,不敢作聲就趕忙逃跑了。

杜英豪暗自幸運看,因為他若不是一耽擱,先酒出那一把泥丸,很可能自己就是他們洗劫的對象。

他搖搖頭,緩緩地退了出去;更為吃驚的,因為在路面上,他還看見了十幾枝短箭,都插在繩子的附近。

這種箭不是用弓射出來的,而是裝在弩弓中,用機關來控制的,獵人們在林中設阱捕獸,就是用這種裝置。在野獸出沒的地方,安上杌弩,裝上箭,再布好了餌,等目的物去吃餌食時,牽動機關,群矢齊集。

這一批弩箭則是附裝在繩子上,弩弓大概是裝在那棵大樹上,一拉繩子把人馬絆倒後,牽動機關,略停後,弩箭集中射來,萬無一失,只是人惡毒了。

杜英豪對這套玩意倒是不陌生;他小的時候,在河邊也安過類似的陷阱來捕捉狐狸。

卻沒想到有人會裝在路上來害人,這實在太過份了。杜英豪差一點想沖進高粱地裏,把那兩個混帳抓出來,好好地揍他們一頓。

再往深處一想,他卻有點毛骨悚然了。

這種惡毒的裝置,不像是小毛賊所為了。

因為這種裝置會出人命的,普通小毛賊沒這麽大的膽;而且這是一條官道,來往的人很多,更靠近村鎮,不允許有殺人劫財的行為公然進行的。

設胖者躲在附近,以人為的控制施為,可見他們是有擇定的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