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黃鶴之約

杜英豪淡淡地一笑道:“名門大派,果然是威風得很,只是對貴門的一位長老出言不敬,就會受到懲罰,若是對貴門的掌門人不敬,豈非是要砍腦袋了,再進一步對貴門的開山祖師爺不敬,則應淩遲碎剮了。”

那年輕道士冷笑道:“只要有人那麽做。武當自然會給他適當的處置。”

杜英豪朝那老道士淩雲道:“道長,在下敬你是位修行有素的長者,而武當一向也享有正直之名,才向你請教一聲,令徒的話,你完全同意嗎?”

淩雲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年輕人的修養差一點,聽見有人辱及師門尊長,總是難以忍受的;這是一片敬師之心,貧道不忍相責。”

杜英豪抓住了話題道:“道長只是不忍相貴,可見心中還是不以為然的,對嗎?”

那年輕的道士又插嘴道:“只要貧道的行為並無不當,家師心中也一樣的坦然。”

杜英豪笑笑道:“閣下,我現在是在請教令師,因為你們是為了武當門戶而來的,你們的談話,代表武當處世行事的態度和規矩,難道你的師長沒教過你要如何守規矩的,那有師長在講話時,徒弟作興亂插嘴的。”

這一問使那幾個道士都怔住了;頓了一頓後,年輕的道士才叫道:“姓杜的,是什麽玩意兒,還配叫我師長跟你講規矩。”

杜英豪仍是含笑道:“我不是什麽玩意兒,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我生也晚,孤陋寡聞,不知道武當山上的規矩是對人而施的;請問一下,要具備怎麽樣的身份,才夠資格享受貴門的規矩。”

那年輕的道士還要開口,杜英豪已沉下臉道:“淩雲道長,假如你是這樣子教徒弟的,我連話都不跟你說了;反正現在已有不少江湖朋友在場目睹,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

話畢,朝身邊的菊芳道:“去把月華跟青青約穴道解了,然後叫店家去報官,說這兒來了一批無賴在鬧事。”

淩雲這才開口道:“杜施主,請留步。”

杜英豪說完話後,轉身向內走去;進了店門後,根本也不理他,自顧把房門關上了。

菊芳走過去,把水青青跟王月華的穴道解開了,扶了她們起來,幫她們舉手擡胸活動穴道。淩雲倒是弄得下不了台,不知如何是好了。

菊芳看了他一眼道:“道長,不管你此來的目的為何,但是你們的禮數太差了。我在屋裏沒穿衣裳,這位道爺一腳踢開了房門沖了進來,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心…。”

傲雲從杜英豪出來後,一直沒開口,想是也為先前的魯莽而感到不安,這時連忙道:

“女施主,你怎麽能這樣說,貧道自承魯莽,但絕非有心;事先貧道不知道有女施主在屋子裏,本門弟子打聽說僅有杜英豪帶看這兩名女子住在店中。

”菊芳說出剛才那番話,自己固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知道此時情況很嚴重,必須要在情勢與道理上先把武當壓住才能跟他們講道理,因此淡淡地道:“我叫晏菊芳,家父晏河清是江南總督衙門捕頭,因押解太後壽禮遇盜劫而在獄中。我的丈夫也在那一次事件中被殺,因而要我暫撮家父的職務。”

淩雲微微一震道:“原來女施主是公門名捕晏老英雄的女兒。令尊與鐵捕許老英雄是江南地面的一對鐵鎖,鎖住了宵小奸邪。”

“只可惜能鎖壓一些麽魔小醜,對一些巨奸大惡之輩,卻是一籌莫展;像家父的被盜案牽連,我混進了霸王莊,掌握了焦雄就是劫盜主謀的證據,卻因為他勢力太大,拿他沒辦法。我和許大叔找了許多白道上的武林朋友求助,都遭到了拒絕。”

“霸王莊勢力太大,有些人為身家所累,不敢直接開罪他們,倒也無可厚非。”

菊芳苦笑一聲道:“我並不怪誰,家父吃了公事飯,因職責所在,逼得要我去對付霸王莊,否則我也是不敢對他們發動攻勢與調查的;幸好我找到了一個不畏惡勢的杜英豪,靠著他的幫助,終於擊潰了霸王莊。”

淩雲的神情雖不太自然,可是他仍然道:“杜大俠藝高膽大,獨力擊潰奸邪,貧道十分欽佩;可是他對本門祖師真人的侮辱行為,卻為本門所不能忍。”

“道長對經過的情形清楚嗎?”

“貧道已經問過黃真,略知一、二。”

“那可能只是一面之詞,不足采信的。”

“貧道並沒有那麽不講理,所以才登門請教。”

菊芳道:“可是這幾位道長登門的方式,卻使人不敢恭維了。”

杜英豪忽然出來道:“菊芳,別跟他們多說了。老道士,你若是找我講理的,你的方法就用錯了,光是我們兩造,說破了嘴也沒用,你該多遨幾個其他門派有身份的人,大家邀集人證,公開地把道理弄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