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南宮門客(第4/10頁)
“那麽內氣又是從何而來呢?”
“內氣只是指運用的方法,其實那才是真正的外氣呢,那是由全身的毛孔擴張,充足了氣後,再緊閉毛孔,留住這股氣,才能使人身輕如燕,假如是由口鼻吸人的氣,只能達於肺部,交換內氣後,立即要吐出來的。”
“皮膚毛孔也能呼吸嗎?”
“不但能,而且每一個都在時時進行,只是征象不顯,無從察覺而已。我讀過一本異方見聞,說暹羅白象國,有作金神舞者,把全身塗滿了金漆而舞,但腹背之處,必須要留一塊空白,否則立將窒息而死,就是留了空白,舞者也不能久,最多不能超過頓飯時分,就要洗去金漆,否則也一樣會窒息而死。”
“這是我從未聽過的奇聞怪事。”
南宮俊道:“初時我也不信,特別作了次試驗,拿了一具木桶,封得不透氣,桶上開了一孔,把身體藏進桶中,僅留一個頭在外,然後用調和的面漿,叫人齊頸處糊滿,使得頸部與木桶之間也不透氣,而我的口鼻仍可呼吸,結果只挨了一刻工夫,就感到全身發悶,連忙破桶而出,才感到舒服,由此可知皮膚外吸之說是絕對正確的,正因為皮膚能自動呼吸,因而才能有貯氣內實的輕身之術……”
東方倩道:“看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南宮俊道:“是的,我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人智有限,就我們身邊的事事物物,了解得也太少,大部分的人都是渾渾然以終,只有一二智者,因為一點細小的發現而窮追不舍,終而有所悟出一點,所以一點點的發現就能使人前進一大步,現在的人,比古人進步多了,就是因為我們知道的略多一點。”
東方倩道:“不錯,武學之道,更是如此,南宮兄,這一套輕身的功夫以後我能學嗎?”
“能是能的,不過此術由女子練來,較為費力而難成,你我的武功都是出於一轍的,而你們從來也沒有聽過這些理論,就是不適合的緣故!”
“為什麽不適合女子呢?”
南宮俊為難道:“這個我很難明說,總是生理上先天的不同之故!”
東方倩也就不好意思再追問了,而且說著話,兩人已經來到了江岸邊,只看見日童和山童站在岸邊石巖上,一臉茫然。
南宮俊先舒了一口氣,放松全身,而後才問道:“你們兩人在看什麽?”
二童俱是一震,像是從迷罔中警覺過來,日童忙躬身道:“公子,宇文雷從這兒跳下去了。”
那是一座懸崖,下臨江水,有十多丈高,江濤洶湧,南宮俊道:“他跳下去泅水走了?”
日童搖頭道:“不是的,他不像是會泅水的樣子。”
“那是這兒有條船,把他接走了?”
“也不是,船是在對岸,他是到了對岸才上船的,而且那條船也不是來接他的,只是把他從水裏撈起來。”
“在對岸,他不會泅,怎麽到了對岸的?”
“就在江面上踏波而行,這麽渡過去的。”
東方倩道:“那怎麽可能,登萍渡水,一葦渡江,只是說說而已,輕功好的人在水面借一下足,跳越過五六丈的水面倒是有的,哪有人能行走數十多丈寬的水面,這話誰能信?”
南宮俊道:“我能信,而且我也能走一遍。”
他果然從上面踏了下去,踏波而行,走出二三十丈後,又踏波而回,踏上江岸,也不過只濕了兩只靴底。
三人都看著他,顯出滿臉的驚色。
東方倩道:“這就是南宮兄所說的輕身法了?”
南宮俊道:“是的,在陸地上身輕如燕,在水面上只要能有一點借力也行了,只是要比陸地上耗力得多,要行出一百多丈的江面很不容易。”
日童道:“是的,他快近岸邊的時候,身子已經下沉了,所以我們才知道他不會泅水,接著有一條船出來把他接上船,然後順流而下。”
南宮俊道:“那船是無意間碰上,還是在那兒等他?”
日童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早在那兒等他的,因為他一開始沉下去,船就立刻過來了,船上還跳下兩個人把他撈上船去。”
“那是條什麽船?”
“只是一條小舢舨,不過劃船的入水性很熟,把人接上船後飛快地劃走了!”
南宮俊嘆道:“宇文雷老謀深算,竟然預伏了這一步退路,倒是令人難以預料,這一下子要找他就難了。”
東方倩道:“南宮兄有淩波渡江之能,趕快追上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他!”
南宮俊搖頭道:“宇文雷的功力實際上比我還深厚,只是手法或技巧不如我,交手對搏,我可以勝過他,這種硬碰硬耗真力的事,卻不能取巧了。我最多勉強能熬到對岸就會累得趴倒在岸上,別說去追人了,他們隨便有個人在,就可以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