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回 天河幽會(第2/4頁)

慢慢地,那低訴聲變為清晰了,可以聽得出是一個低沉的、含有磁性的,少婦如夢吃的耳語!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耿耿銀河阻兩地,夜夜淚濕枕上衣,妾手織綿千萬匹,不及對郎相思意,尚幸天條憐情癡,許俄歲歲會七夕,奈何仙凡阻迢迢,直是會少多別離,春花秋月無時了,雲滿深宮長寂寂!”

金蒲孤心中一動,暗忖這事情太離奇了;聽這如怨低語,明明是天宮織女的哀吟,莫非自己真闖進了仙宮!

刹那間,他心中湧起了牛郎織女的婚族排側的故事!

一個美麗的仙女,一時動了凡心,愛上了一個淳樸的牧牛郎,享受到了人間的溫情,怎奈天規嚴明,仙凡不許言匹,硬生生拆開了這一對愛侶,幸好他們的至情感動了天神,允許他們於每年七月初七之夕,作一度相會,而且還命鵲鳥架橋,幫助那牧牛的凡人渡過那迢迢的銀河!

年年七夕,多少的小兒女仰望天河,對著銀漢雙星,寄於博望,為那段感人的戀情一掬同情之淚!

可是今天並非七夕,自己也不是牛郎,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方來了呢?這時耳畔的低吟聲又起了,言詞一轉為哀側,入耳酸楚不忍卒聞!

“‘鵲橋已命羽奴架,郎行橋上何遲遲,人間一夕十二時,天它光陰僅彈指,朝思想念念此夕,柔腸寸斷為相思,花樣容顏憔淬盡,盈盈纖腰寬約指,唯恐誤卻使期去,昨夜已曾點燕去,去歲舊衣不堪著,因波瘦損非往時,新裁統稍作冰衣,又較故袍減數尺,依在天宮苦如此,問即人間不如…”

金蒲孤聽得更迷們了,不過他知道自己確實已經闖到了天人交界的銀河之畔,而且剛好趕上了牛郎織女的晤會佳期,連忙回頭看看,卻不見其他人影…

他正想退回去,忽然腳下一陣晃動,連忙低頭一看,卻見那座木橋已經變成了一連串的鵲馬,頭尾銜綴,雙翅不住地拍動,盛負著他的體重!

他心中一陣迷惑,忽然對面的門樓中走出一個素衣女郎,一半的身子為雲霧所掩,只看見她的上半身,纖手連擡,急聲叫道:“郎君!快點過來吧,娘子已經等急了蔔’金蒲孤一怔道:“仙姑可是在叫我?”

那女郎哼道:“自然是叫你,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凡間一劫,連我都不認識了。金蒲孤奇道:“我從來未見過仙姑!”

那女郎怒聲道:“我叫薛飛瑤,奉瑤池王母之命,前來引導郎君與織女相會,不過才轉了三世,你竟全忘了!”

女郎笑道:“你是牛郎轉劫的肉身!”

金蒲孤又是一怔道;‘哦”’女郎含笑道:“是的,織女自從與牛郎結姻以來,牛郎已經轉了幾千百劫,無怪你不會記得了!”

金蒲孤不解道:“我還是不明白!”

女郎道:“你別急,聽我一說,你就明白了,織女是仙體,與天地並壽,不會衰老的,牛郎卻是凡人,難脫生老病死之苦,所以一定要應劫轉生,每年一度與織女相會時,才能保持青春之形,現在你明白了嗎?”

金蒲孤想了一下,似乎有點明白,但是仍然不相信自己的前世會是牛郎,女郎見他猶疑之狀,不禁噴怒道:“你這一劫轉得太糟了,居然淪入江湖,看來你們的緣分快盡了,我也懶得多說,你見了織女,自然就明白了!”

金蒲孤將信將疑,呆上橋上,沒有行動,那女郎叫道:“你還不過來、當真要叫織文良宵虛度嗎?”

金蒲孤道:“我沒有弄清是怎麽回事前決不過去!”

那女郎無可奈何地一嘆道:“你還有什麽疑問?”

金蒲孤道:“牛郎織女之說,只是人間的假想,連神仙都是虛無的,叫我何從信起!女郎長嘆一聲道:“俗障太深,你真是不可救藥了,只為了不使織女大失望,只有花點精神,將你開導得明明白白。

現在我問你,對於和織女定情的經過,你還記得嗎?對於你們一年一度的會晤,你還記得嗎?”

金蒲孤道:“我只聽過那個傳說!女郎道:“不是傳說,是事實,這是上天假俗人之口,將這段故事流傳下來,以免轉世的牛郎為俗世所障,昧卻夙因,讓你在不知不覺間自悟前生因果。金蒲孤道:“我對前生一無所知!”

女郎連忙道:“你只要記得這段因果就夠了,天機去不可脫假如每一世的牛郎都能記住往前之事,豈非陷溺更深,永無超脫之日了!”

金蒲孤道:“我不想妄測天機,但是我至少要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麽人!”

女郎聞言款款行近,對他凝視片刻才道:“我明白了,你不是前因況沒,而是天心獨鐘,把過去的幾生經歷都沒有完全忘掉,才把你弄糊塗了,我問你,你是否覺得與常人有些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