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6頁)

梅杏雨道:“不!我偏不下來……”

夏侯傑還想勸說,祁連山已笑道:“梅小姐不下來也好,我們有一個人能騎在馬上進去,也可以壯壯聲氣,否則就象是被他們逼下馬來似的!”

夏侯傑只好不說話了。可是他卻下了馬,與祁連山並肩而行,擋在梅杏雨的馬頭前面!

祁連山不愧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門下的弟子也都訓練有素,行進時分成兩列並肩而行,每人都牽著馬,卻將馬匹護在外面,萬一對方在城墻裏面設有飛箭暗失等埋伏,也可以利用馬匹先擋一下。

西門玉冷冷地道:“各位的馬匹盡管留下好了,敝教自會派人照料,絕不會短少一匹!”

領先的一名白駝派門徒冷笑道:“這個不勞費心,我們的坐騎,除了本人之外,誰也照顧不了,而且留在外面,丟了貴教也賠不起。”

西門玉微微一笑道:“這位兄台說得很對,沙漠上馬匹就是命。有一匹好馬,人也可以活得久一點,各位請!”

他們立身之處,離城門不過七八丈,可是大家都知道這七八丈的距離可能就是生命中最終的一段旅程。

因此他們行進得十分緩慢,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只有馬蹄聲敲在沙地上發出單調的聲響,卻也象一柄鐵錘,一下下敲在大家的心上。

好容易最前面的人走到城門了,那一男一女仍是象木偶般地端立,毫無一絲動靜,領頭的漢子懷著忐忑的心清,加速地走了幾步,進了城門,後面的人卻依然維持原來的速度,這又是一項小心的措施。

由前面的人冒險進去察勘一下環境,以便有所發現時,使全體不致深入。

可是那兩人走了幾步後,又緩慢了下來,這是安全的訊號,第二組的人才放心地跟著前進。

十八個人分成九組,有六組前行,三組押後,中間是祁連山與夏侯傑,夾著一個騎馬的梅杏雨。

這種陣勢也是極端穩重的,直到祁連山與夏侯傑走近城門時,西門玉突然道:“貴門下弟子等可以怠慢一點,祁幫主乃一代掌門,萬沒有自己牽馬的道理,請交給弟子代勞吧!”說著一只手已經伸了過來,祁連山時刻都在防備中,見狀右臂一揮道:“不敢勞駕!”

他的勁力很強,雖然是輕拂在西門玉的手上,已經將他揮出老遠,西門玉身子一個踉蹌,朝後跌去。

剛好撞在梅杏雨的馬蹄底下,梅杏雨沒有提防,唯恐踐著他,連忙將韁繩一提,把坐馬硬拉起來,使得兩只前蹄騰空。

可是西門玉的身子一滾,手中寒光突閃,反倒是梅杏雨的身子從馬上翻了下來,那匹坐騎也猝然倒地。

原來他利用這個機會,拔出剛才接到的長劍,將梅杏雨坐騎的兩條後腿硬生生地削斷了。

不僅如此,他還電閃似地穿了過去,長劍如急風般地刺向地上的梅杏雨,夏侯傑與祁連山大驚失色。

他們同時穿了過去,一個抽出長劍,一個揮動空拳,都往西門玉的身上放去,可是他們招式只發到一半,立刻又停住了。

因為西門玉的劍尖剛好抵住了梅杏雨的咽喉,緊貼著肌膚。如果那兩人的劍掌觸及西門玉的話,不管是殺死他也好,傷了他也好,梅杏雨的一命必將斷送!

這是個很簡單的現象。西門玉的手腕是受他自己的控制,才把劍握得如此恰到好處,如果他失去了控制,劍尖下沉,立刻就會刺穿梅杏雨的喉管。夏侯傑與祁連山深知此中利害才逼得臨時收招!

祁連山怒叫道:“西門玉!你這是什麽意思?”

西門玉微笑道:“家師交代過,魔心聖教行事必須按照規矩與禮教。這兩人必須經過考驗,認為他們帶得確是本教的神劍才準進去,這是規矩,弟子當然要按照規矩行事,請幫主原諒!”祁連山怒叫道:“鬼的規矩!他們是由我負責帶來的,我不準你們如此!”

西門玉微笑道:“幫有幫規,教有教條,祁幫主乃一方宗主,怎能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祁連山還沒有開口,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急閃,一寒光如銀亂竄,他身後的人個門徒問時發出一聲慘呼,每人都用手掩著左目,鮮血已從指縫間流下來。

只見郝步芳手持長劍笑吟吟地過來道:“祁幫主,禮尚往來,貴派門下用銀駝飛針射瞎了敝教三個人的雙目,敝教擅長用劍,在暗器手法上自然無法與貴派相較,因此弟子不才,只好用劍略作回敬。而且弟子技疏藝淺,無法如樣施為,只能做到每人取一目,所以必須多找三個人,才能在數字上取得平等。”

祁連山臉色鐵青,正要發作。夏侯傑卻推推他道:“祁幫主,貴門下雖然受了傷,畢竟還剩下一只眼睛,不致成為殘廢,算起來仍是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