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8頁)

祁連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夏侯大俠仍正人君子,與你們這群邪魔歪道自然是冰炭不同爐……”

赫連新沉聲道:“祁兄說對了,夏侯傑與本教確為冰炭不能同爐,所以我已經放棄了邀他加盟的意圖,可是本教對於不能同道的人,也不會允許他同存!祁兄可曾想到這一點?”

語畢目露兇光,祁連山大叫道:“夏侯大俠,快進入敝派聖壇,這老賊已經動了殺機。”

夏侯傑端立不動,赫連新冷笑道:“祁兄這是多此一舉,夏侯傑若是肯逃命的話,我就不會殺他了。因為一個人肯愛惜性命,必然也會不擇手段以求自保。”

夏侯傑朗聲道:“赫連新,少廢話,你想怎麽樣?”

赫連新冷冷地道:“沒怎麽樣,你武功的源流很雜,兵刃拳掌樣樣來得,我倒想試試你如何能在我的劍下逃生。”

夏侯傑傲然而立,不去理睬他。

喬璇姑卻叫道:“你不要臉,堂堂一教之尊,竟然欺負一個赤手空拳的人。”

赫連新笑道:“我不想欺負他,只要他能找出一件可堪匹敵的兵器,我不反對他使用!”

夏侯傑淡然地道:“不必!與其拿一柄凡鐵束手縛腳,倒不如空手來得幹凈俐落!”

赫連新大笑道:“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老夫也就不客氣了!”

說畢長劍一舉,慢慢指向夏侯傑,就像是貓兒捕捉到一只肥壯的老鼠,擺在掌中端詳,想選一處最合意的地方咬上第一口。可是夏侯傑的反應卻出乎意外的冷淡,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這使得赫連新非常失望,以譏諷的口吻問道:“夏侯傑,你似乎不打算抵抗!”

夏侯傑淡淡地道:“不錯,但也不完全正確!”

赫連新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麽說呢?”

夏侯傑道:“我們之間的功力懸殊,即使我們處在相等的條件下對搏,我都無法勝過你,何況是空手面對著你持利器,抵不抵抗都難免一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赫連新哈哈大笑地道:“中原第一劍手,居然會有這種可憐相……”

夏侯傑飛快地道:“你別得意,我之所以不抵抗,是因為無法在抵抗中保全性命,可是我並沒有打算束手待斃!”

赫連新道:“你不抵抗,又不束手待斃,這話倒是令人費解?”

夏侯傑輕蔑地一笑道:“沒有什麽可費解的,我已經存心給你殺死了,可是也不能白白地被殺,多多少少我都要撈回一點代價!”

赫連新道:“你打算撈回點什麽代價?”

夏侯傑道:“這還無法決定,要看你先從我什麽地方下手,你如砍我的手,我就給你一腿,你如砍我的腳我就回你一拳,不管拳腳,只要你挨上一下,也會叫你半死不活,別人就有機會殺死你了!”

赫連新大笑道:“這是老夫此生所聽過最大的笑話,老夫遇過比你更強的對手,結果死在老夫手下的沒有能傷及老夫一毛一發……”

夏侯傑冷冷地道:“那不同,別人在對搏時,心中尚存僥幸逃生之念,所以才沒有還手的機會。我已放棄求生之念,一心用在如何反擊你之上,自有十成的把握!”

赫連新怔了一怔,神情轉為嚴肅,沉聲道:“夏侯傑,你倒是把我給嚇著了,一個置生死於度外的敵人是最危險的,老夫在下手時,倒是要揀一處最安全的地方!”

夏侯傑道:“沒有安全的地方,我死意既堅,四肢五官都可以作為反擊的武器!”

赫連新道:“老夫第一招就砍下你的腦袋呢?”

夏侯傑道:“這是我最希望的事,根據一般的情形,人丟了腦袋,軀體尚能作片刻的掙紮,我無頭的屍體會撲過來抱住你,這樣祁幫主也好,喬姑娘也好,殺死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赫連新勉強地笑道:“你以為老夫會相信這種荒唐的故事嗎?”

夏侯傑莊容道:“一點也不荒唐,人為萬物之靈。一靈不昧,在氣絕後仍然能控制自己的行動!”

赫連新忍不住叫道:“胡說,老夫絕不信這一套。”

夏侯傑道:“信不信在你,不過我可以舉出許多實例,例如快刀的故事,宋室大臣陸登的故事……”

赫連新連忙問道:“他們是怎麽回事?”

夏侯傑微笑道:“快刀的故事是一名待決的囚犯聽說一個行刑的兵士刀法極快,殺人毫無痛苦,他便要求用那位兵士行刑集首,結果一刀砍上去,那囚犯的頭掉在地下,還能叫出“好快的刀!”四個字。宋室名臣陸登為金兵攻破,城破後不甘受握而自刎,死後遺體屹立在大堂前而不倒……”

赫連新叫道:“這兩個故事我都聽過,那根本就是無稽的傳說。”

夏侯傑莊容道:“不是傳說,人的精神就是一股氣在支持著,只要這股氣不散,一切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