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3/4頁)
卓少夫仍是微笑道:“夫人說的是江湖話,一旦身入官場,你就會改換一種看法了。”
雲天鳳氣憤地道:“這麽說來,你們是希望落敗了,好讓你們有個表現的機會……”
卓少夫笑笑道:“以那二位扶桑教師的立場而言是這樣的。而早一點達成協議,下官就可以交差了。”
卓少夫微微一嘆道:“下官原來希望這事情能夠和平解決的,夫人自作聰明,恐怕要添麻煩了。”
這番話不禁使得雲天鳳莫明其妙,其余的人也為之一怔。
片刻之後,南宮一雄突然明白他言之所指,連忙朝宗儀叫道:“龍老哥!改換拳路,千萬不可冒險求進。”
宗儀這時已將雷古逼得手腳忙亂,聽見南宮一雄的喝聲後,仍是不明白他的意向。
而且剛好一拳虛晃,引得雷古移劍來擋,露出右胸一個空隙,機會太難得了,猛喝一聲,左拳直搗進去,勢子又疾又穩。
照理說雷古是萬難躲過這一拳。
因為宗儀的身子也卷了進去,距離又短,同時他的右手還托住了雷古的肘拐,使他無法能抽劍自保。
誰知雷古的手法快到絕頂,持劍的右手飛速地繞向自己頸後。
將劍移到左手上,寒光乍閃,向宗儀的手上削了下來。
情勢危急到了極頂。
雲天風、陳劍、南宮少雄與他的姊姊南官玉梅都發出一聲驚呼。
宗儀眼看一臂即將不保,情急之下,猛然大吼一聲,也不知他用什麽方法,居然使雷古的身子,向後一晃,劍勢歪了一點,斜斜地砍了下來,掠過宗儀的肩頭,削下了一片衣服,微帶著一小片血與肉。
這大秦劍客倒是頗能遵守武林規矩,見宗儀負了傷並未繼續進擊,橫劍笑喝道:“老頭子,你恁著一雙空手。居然能與咱家硬拼六十多招,咱家雖然勝了你,也覺得十分佩服。”
宗儀手撫著肩頭傷痕,頹然地道:“閣下劍術超群,老朽心折,同時也深謝劍下留情。”
雷古哈咕大笑道:“老頭子!你別客氣了,咱家剛才那一劍並未留情,本來是想砍下你一條胳臂的,只是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將咱家的身子撞歪了。”
宗儀臉色一變道:“閣下何必太謙,老朽拳未及身的怎能將你……”
卓少夫突然哈哈大笑道:“龍老先生!也許下官該叫你一聲宗大俠……”
宗儀臉色又是一變道:“卓大人不要開玩笑,怎麽隨便替老朽改了姓氏呢?”
卓少夫微笑道:“姓氏能改,破玉拳式與開山神拳的隔空傳勁卻無人能夠頂替,宗大俠為了什麽要隱姓埋名呢?江湖中成名武師的動態下官莫不了如指掌,只有素衣郎君宗儀卻如神龍乍隱,有四十年未知消息,卻不想能於今日不期而遇,真是幸會了。”
宗儀一言不發,默然走了回來。
南宮一雄也泛著一臉驚容,抱抱拳道:“老哥哥!你瞞得我好緊……”
宗儀苦笑一下道:“老朽埋名有隱衷,實在不便啟齒……今日失風敗陣,尤愧對昔年虛名,城主請還是以龍亭視老朽吧。”
南宮一雄倒是不能再說什麽,那雷古卻發一聲狂笑道:“卓大人,你一直對我說中原江湖人物如何了得南宗北居,尤為人中之冠,居志超咱家沒會過,這個宗老頭兒看來可實在不算怎麽樣。”
這番狂語使得廳中每一個人都有點憤憤不平。只有那倆個扶桑劍士例外。
卓少夫聽來也有點不是味,冷笑一聲道:“宗大俠.下官該如何答覆他?”
宗儀沉聲不語。
陳劍忍不住了道:“宗老前輩!撇開私情不論,今日之事,乃是整個中原的榮辱,您可不能再保持緘默了。”
宗儀仍然沒有反應。
雲天鳳只得再逼他一句道:“宗老先生,你要是這麽不愛自己,那個長眠於地下的也會為你含羞九泉,你別對不起死者。”
陳劍是明白的,其他的人卻不解這幾句話何以會有此大的效力。
但見宗儀長嘆一聲,慢慢又走了出來,淩空一拳,對準廳上的一根石柱擊去。
但見霹靂聲響,石屑四散。
宗儀遙隔半丈,竟將那根石柱擊穿四寸多寬的一個大洞。
卓少夫鼓掌大笑道:“佩服!佩服!宗大俠拳力精深,老當益壯,比傳聞中尤甚,當年拳碎泰山石敢擋巨碑,已足使天下為動,恐怕還沒有人能相信呢。”
宗儀卻輕輕一笑嘆了口氣,朝卓少夫擺擺手道:“卓大人,老朽為勢所逼,不得已出此,尚請大人代為掩飾一、二……”
卓少夫點點頭道:“這點下官可以答應,但不知大俠何以對世事灰心至此……”
宗儀搖搖頭道:“哀莫大於心死,老朽心灰於四十年前,又死於今日,請大人不必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