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第3/4頁)

卓少夫悚然動容道:“勝負未決,陳劍少俠為何罷手不戰了?”

陳劍不說話,雲天鳳卻開口道:“卓大人何不過來看看我寫的字再作批評。”

卓少夫怔了怔,見雲天鳳已將幾上的手掌移開了,遂身走過去念著上面的字跡道:“雲攻寺避;雲再攻,寺回招;雲轉身攻,勝!寺斷道。”

一切的經過恰似所言,廳下立刻傳出一片嗟嘆聲。

卓少夫肅容拱手道:“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只除了結局略有差錯外,幾乎全然言中了。”

雲天鳳冷笑一聲道:“我的結果絕無差錯,只是對拙夫的了解還不夠!”

卓少夫愕然道。“夫人,此言作何解釋?”

雲天風手指寺田道。“你為什麽不去問他?”

寺田長嘆一聲道:“陳夫人所預應的結果完全正確,剛才那一刻是陳少俠手下留情,故而削發代首,否則我的頭早就下來了。”

卓少夫不覺一嘆道:“寺田先生,你的頭發也沒斷呀!,怎麽說是削發代首呢?”

寺田苦笑一下,用手撩起腦後的發髯,口見那一團粗如人臂的長發俱已齊根削斷,只有緊發的絲繩還完好無缺,故而將發髯縮住,沒有掉下來。

卓少夫驚然住口不言。

寺田淒然苦笑一聲朝陳劍道:“陳少俠!閣下雖是一片好心,我卻無法拜領,無影流劍手有一個最嚴的規矩,出手只限一擊,不是傷敵,即為敵傷,因此閣下並不能改變我們命運。

說完橫劍即朝頸上刎去。

其他人都離得很遠,只有卓少天靠得最近,因此他立刻振指一彈,襲出一縷指風,交替了的長劍一下彈開,趕上去,說道:“寺田先生!你這是何苦呢?現在是在中華,並不是在貴國,你大可不必受那些誓言的約束。”

寺田將目一瞪,厲聲道:“卓大人!你假如再阻止我的話,我可要不客氣了。”

卓少夫一怔道。“寺田先生,下官是為你好。”

這時候那個從不發言的扶桑劍士突然開口道:“卓大人,你不要管,讓他自殺好了。”

卓少夫愕然道:“長谷先生,你怎麽也這樣說呢?”

那名叫長谷的劍手漠然地道:“卓大人!扶桑雖是個島國,可是敝國的武士卻並不以為生命比節操更重要,請你不必再阻止了。”

卓少夫呆了一呆,寺田已再度橫劍,血光濺處,他的頭顱與身軀已分開了,無頭的身軀慢慢地倒下。

卓少夫頓足道:“這……叫下官如何回去交代?”

長谷站起來淡淡地道:“卓大人只須告訴我們的兵衛領班說,寺田已盡了一個劍手的本分,死得很壯烈,你就沒責任了。”

卓少夫長嘆不語,那個長谷又道:“卓大人!下一場是否由我出戰?”

卓少夫沒有說話,卻走過去伸出一雙手,長谷扶著他的手,由他牽到場中站定,朗然發話道:“扶桑聽風流劍士長谷一夫候教。”

對他出場的這一番動作,使得中原諸人為之一怔,卓少夫乃代為解釋道:“長谷先生是扶桑德川將軍幕府中第一流劍客,因為他雙目失明,是以行動須人扶持……”

南宮玉梅訝然失聲道:“他是個瞎子……”

長谷微微一笑道:“不錯!我自幼即患青障有目而不能視,南宮小姐可是不相信?”

南宮玉梅搖頭道:“不!我只是奇怪你目不能視,如何與人比劍?”

長谷一夫大笑道:“我目盲心不盲,並不影響我學劍,而且由於盲目不迷色,心乃專一,學起劍來比常人更容易進步,小姐是否有意賜教一番?”

南宮玉梅繼續搖頭道:“不!我不想占一個盲人的便宜。”

長谷一夫笑笑道:“小姐太客氣了,對盲人比劍並不能占到什麽便宜,叫風流劍派在敝國只有三個人,俱是目不能見的瞎子,可是倍受朝野推崇,許為一流劍士,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南宮玉梅不說話了。

長谷一夫等了片刻,見沒有人接受他的挑戰,乃又問了一聲道:“各位是否認為瞎子不夠資格承教?”

南宮少雄立刻道:“不錯!勝之不武!我們的確不想占這份便宜……”

長谷一嘆道:“瞎子不過目盲而已,各位連心都盲了,卓大人!看來你還得幫忙,替我證明一下,瞎子殘而不廢。”

卓少夫略作思索,暮地一伸手射出三點寒星,無聲無息地襲向他三處大穴,去勢奇疾。

長谷輕喝一聲,突然拔出肩後的長劍,迎空一揮,將三點襲來的寒星封了出去,暗器尚未落地,他的長劍卻已歸鞘,手法快得令人無法相信。

眾人驟然色變。

長谷一夫已微笑道:“各位看瞎子這點能耐還堪一教否?”

大家都不作聲,卓少夫乃發出一聲冷笑道:“長谷先生,你還是回座上歇歇吧!等到明天也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