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也許洪九郎在河西四郡創下的名氣已經不小,他們的事跡比他們的人流傳得快,一路行來,已經有不少認識他們的人了。

雖然還沒有人敢公然地跟他們一起聲討天府八狐,但是卻已有人與他們暗通聲氣,通知消息。

一來到永登縣,他們住了下來,當地永通鏢局的鏢頭錢心通深夜私下來拜會。

永登不是一個大城,也只有這麽一家永通鏢局,是多年的老字號。

錢心通是少林子弟出身,一身的功夫很了得,但是他的鏢局卻要向鄰近的古浪驛的靈狐堡屈膝,每逢鏢車過境,照例要送上保費兩成的例費,否則就甭想安然地通過。

保鏢賺的是血汗錢,平白讓人分去兩成,自然不甘心,但是勢不如人,又有什麽法子呢?

靈狐堡的勢力不但下達江湖,而且還上通官府,舉凡地方上各種營業,他們莫不插進手去,要求分潤,否則就無法安寧。

一些商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忍氣吞聲地接受剝削,然後羊毛出在羊身上,把負擔加在一般消費的老百姓頭上。

永登一地,任何消費都要比別處高一成,不過永登也有一些好處是為他處所不及的,那就是治安。

永登可以真正的達到夜不閉戶的程度,鼠竊絕跡,宵小不行,那都是靈狐堡的鎮懾力量,所以地方官府對靈狐堡是十分客氣的,歷任知縣,到這兒都是政績卓然,境內從沒有大案子發生。

據說鎮太爺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拜會靈狐堡主麻天素,否則,就別想安於上任。

曾經有一位縣大爺不信邪,到任後沒有循著禮數去拜會,而且還下令嚴懲靈狐堡的不法情事。

麻天素沒有作任何表示,只對來報告的人豎了三根指頭。

那是表示時間,果然在兩個月時,境內突然鬧飛賊,竊走了幾位土紳富戶家中的細軟重寶,數量多達百萬之巨。

那些失主都是有點辦法的,縣中破不了案,他們告到府裏,指責縣令失職,還有人一狀告到巡撫衙門。

上官沒辦法,只有下令將知縣撤了差,新派了一位縣令來,懇乞麻堡主幫忙。

不出三天,就把失物全找了回來,對竊賊卻沒有交代,明眼人自然知道案子是誰做的,但是只要失物復回,他們也無心追究了。

麻天素就是靠著這些手段紮下了他的勢力。

他比楚天涯聰明,楚大涯吃大戶,他不得罪大戶,而且還極力地保護他們,所以他的勢力根深蒂固,因為所有的有錢人都支持他。

錢心通把靈狐堡的情形一說,洪九郎只靜靜地聽著,沒發表任何意見。

錢心通卻慷慨激昂的道:“八府魚肉鄉裏,每個人都知期望有人出來聲討他們,洪大俠的義行,正是大家的企盼。若是需要人手,敝鏢局有幾個人,都是在下的師弟,身手也過得去,兄弟可作全力支援。”

洪九郎笑道:“那樣一來,你們豈不是與靈狐堡正面為敵了?光是一個靈狐堡還不可懼。他和神狐府、天狐宮是連同一氣的,這三處的勢力卻不可輕視。”

“兄弟不在乎,長年受人剝削,敝鏢局上下都憤然不平,也早想跟他們一決了,是兄弟壓了下來,因為勢力不如,硬碰上去,只有徒事犧牲而已。”

洪九郎很客氣地道:“錢兄,很對不起、兄弟本身也是天狐門中的人,兄弟找靈狐堡要解決的是門戶私事。”

“那都一樣,不管是誰,凡是跟靈狐堡站在敵對立場上的,我們都全力予以支持。”

“但對兄弟而言卻不一樣,兄弟找麻天素只是清理門戶,那必須要我們自己解決,不希望有外人插手的。”

“可是麻天素不會跟你私下解決的,他會利用他的黨羽合力來對付大俠,你一個人的力量太單薄。”

洪九郎笑道:“我已經討過三個地方了,他們不但出動了手下的爪牙,而且還買動了五毒殺手來對付我,可也沒能奈何我,我倒不擔心他們人多。”

“我們只幫忙大俠對付他的爪牙,大俠對付麻天素時,我們絕不插手。”

洪九郎道:“盛意心領,不過為各位計,最好還是等候觀望一段時間,兄弟一個人行動起來方便些,我可以采用突襲的辦法,不一定什麽時候去,也不一定采取什麽手段,無法與大家配合。”

看他的意思是不想跟大家配合,究竟交淺不便言深,錢心通只有怏怏地告辭了。

馬伯樂道:“老弟,這姓錢的是少林門下,少林是名門大派,門下弟子眾多,對你是一大幫助,你為什麽要拒絕呢?別人求都求不到。”

洪九郎冷笑道:“他既是名門正派出身,早就該起來號召聲討八狐了,何須弄到這個時候?”

“那當然是因為靈狐堡的勢力太大,又有神狐、天狐為助,他不敢輕舉妄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