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悔不當初留春住

蕭循的一聲呼喊,使得全場陷入一種難堪的寂靜。“韋明遠!”

“‘太陽神抓’韋明遠!”

“這青衣女人會是韋明遠……”

有的人在暗地驚嘆,有的人在私下自問,各人現出不同的表情,都為這個年青人的突然出現而震驚!

青衣女人徐徐地解掉頭上的青帕,除下如螺的假發,摔掉臉上的化妝,最後脫掉身上的衣裙。

幾千雙眼睛在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屏住氣息,睜大眼珠……

胡子玉悄悄地一推任共棄道:“你不是說無論韋明遠怎樣化裝,你都有辦法認出來嗎,今天怎麽走了眼了,看來你有兩個眼睛,還不如我一目了然!”

任共棄悼捧地道:“我做夢也想不到韋明遠會裝成一個婦人,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留心去看他,怎麽?你倒早認出來了?”

胡子玉得意地道:“當然!我是以智慧的眼睛去觀察一切的,故能明察秋毫,洞燭一切,遠比你們的肉眼強多了。”

任共棄冷冷地道:“那麽你是故意叫‘雪海雙兇’夫婦倆去送死了!”

胡子玉道:“是的,我老早指點韋明遠入‘幽靈谷’,就有了成全他報仇雪恨的心願,我始終認為大丈夫當快意思仇……”

任共棄道:“雪海雙兇’到底跟我們相識一場,兔死狐悲,物尚且傷其類,你難道連一點歉然之心都沒有嗎?”

胡子玉哈哈地笑道:雪海雙兇本是用作釣取韋明遠的香洱,魚已上鉤,餌且何用,讓韋明遠一決怨仇,也免得他多一層憾事!”

任共棄追問道:“你已有了對付韋明遠之策嗎?”

胡子玉道:“策謀講究活用,同時因勢制宜為上者,我這人向來不作預謀,隨時利用機會,才可使對方措手不及……”

任共棄忽然有深意地問道:“但是你對付韋明遠之心卻絕不會更移的是嗎?”

胡子玉堅決地道:“是的,大丈夫眶眥必報,何況韋丹殘我一腿,韋明遠奪我‘駐顏丹’,逼得我到處不得安身,我非……”

任共棄沉著臉道:“我曾經以‘分筋錯骨法’對付你,我相信你不會忘記的,看來我必須提防你一點,甚至於先下手為強……”

胡子玉這才發現到任共棄眼中的殺機,知道自己一時光圈口快,說出內心之感覺,引起他的疑心。

立刻加以解釋道:“老弟不必多心,我們頗為莫逆,怎會對你記恨……”

任共棄曬然道:“許狂夫又如何?他與你十年交情,最後看不慣你的作為而離開了你,若非盟主喝止,你幾乎想殺他……”

胡子玉一時語結,良久始道:“隨你老弟怎樣想,我……”

任共棄立刻接口道:“你不恨我是不是?胡子玉,你若真是個人物,現在只要拍拍胸膛講一句話,我立刻相信你!”

胡子玉:“講什麽話?”

任共棄道:“你若真的不恨我,你就說一聲,今後無論明地或暗中,你絕不設計陷害我,你敢不敢說?”

胡子玉望著他,心中對這個年青人之厲害,異常佩服!

考慮了一下才決然地道:“我不能說這句話,平心而論,誰要是給我一個難堪,我一輩子也不能忘懷,連我爹我都不能原諒他!”

他說完了這話,以為任共棄會立刻出手的,忙暗中嚴加戒備,不想任共棄卻神秘地一笑道:“老胡,不知怎地,我倒開始喜歡你起來,我喜歡你跟我作對,因此,現在我實在不想殺死你!”

胡子玉雖感意外,但立刻使風扯篷道:“好吧,咱們以後別別苗頭,現在先管目前的事……”

在他們說話的當兒,韋明遠已恢復本來的面目,冷靜地站在場子中間,一言不發地望著四周。

蕭湄自從認出他之後,就一直望著他,心中百感交集,沒有見他之際,她就想殺死他,但是……

韋明遠突然走向蕭湄,朝她一拱手道:“多謝盟主成全,使我得雪父仇……”

蕭湄突轉為輕柔地道:“不!明遠你別那樣叫我!”

她這一種態度改變,大出所有人的意料,連韋明遠都無法相信,呆在那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胡子玉與任共奔一看情形不對,一打眼色,雙雙飛身躍起,來至場中,停在她的身後!

蕭循回頭道:“你們回去,在我講話的時候,你們要是敢插一句嘴,我就要你們的命,你們不會以為我做不到吧?”

胡子玉急聲道:“盟主忘了他是你的仇人嗎?”

蕭湄笑道:“我跟他有什麽仇?”

胡子玉一時語結,因為他想了半天,始終無法說出韋明遠與蕭湄之間到底有什麽仇可言!

任共奔結結巴巴地道:“他……他辜負你的一片盛意,他遺棄了你……”

蕭湄道:“我們的事我自己清楚,不是他遺棄我,是我自己性子太壞,我遺棄了他!這一點你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