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5/9頁)

馬惠芷則露出一臉詫色道:“這是怎麽一會事?”

倪春秀望了她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異色,然後才淡淡地道:“我這侍女太不懂規矩,所以我才出手告誡她……”

馬惠芷訝然道:“菜盤是我打破的,要罰也應該罰我呀?”

倪春秀冷笑一聲道:“你是世子的人,我未使代勞?”

馬惠芷轉向司馬瑜道:“世子!公主的意思是要您處罰我!”

司馬瑜莫明其妙地道:“你是無心之失,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你了嗎?”

倪春秀又冷笑一聲道:“世子待下人倒很寬厚!”

司馬瑜大感為難,馬惠芷又對著他道:“世子!公主似乎對您的處理不滿意呢!”

一面說一面用眼睛對他連連示意,司馬瑜則弄得莫明其妙,既不懂馬惠芷的用意何在又不能不作表示,想了半天只得對倪春秀道:“這四個人雖是在下的侍女,可是她們與在下自幼一起長大,名曰玉仆,位猶兄妹,所以……”

底下的措辭很難,他只好一聲聲地支吾著,倪春秀卻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統禦辦法,世子是否認為賤妾的處置太嚴厲了一點!”

誰知倪春秀竟毫不為許地道:“世子說得很對,賤妾處置過後,即已深悔孟浪!不過錯已鑄成,無法悔改,只有下次多注意了,來人哪!怎麽還不把屍體招出去!”

立有個蒙面的白衣人過來,擡起屍體轉到門外去了,另一個白衣人過來將地下的殘肴收拾幹凈。

倪春秀則舉杯向著司馬瑜道:“世子!別為那些不愉快的事敗了我們的酒興,來!再喝一杯!”

雙方對幹了一杯之後,倪春秀舉起新布的牙著勸客用肴,由於馬惠在方才的一舉動中,他看出這些菜肴中必須有一部分是吃不得的。

所以手上雖也挾著筷子,卻不知由何處下著才好,而馬惠芷與靳春紅等人卻又全無暗示,好像存心在看他的膽識與判斷。

這時倪春秀已挾著一片海參送進口中細嚼,司馬瑜心想她既然吃得,這道菜應該沒問題,遂也挾了一片,背後的馬惠芷卻開口了!

“世子,您前天才鬧過胃病,這些腥氣的東西好還是少吃!”

司馬瑜聞言立刻又放了下來,倪春秀冷笑聲道:“世子這麽健康的人也會有胃病!”

馬惠芷笑著道:“世子在府中錦衣玉食享用已慣,來到外面自然比不上在府中的享調,因此常鬧不舒服,目前只宜吃些清淡的東西!”

司馬瑜從她的話中各少已得到一點暗示,可是遍觀席上六樣菜全是葷的,清淡一點的只有一味幹炸核桃仁,乃挾了兩塊放到嘴裏。

倪春秀緩緩放下筷子道:“世子對貴下倒是言聽計從!”

司馬瑜訕然解嘲道:“不!在下也只揀能聽的聽,她們是為著我好!”

倪春秀冷笑一聲道;。公侯門中侍兒究竟不比凡俗,豈僅心智過人,而且還學識淵博,世子將她們當作侍兒實在是太委屈了!”

冷如冰垂下眼簾道:“我們生來是作奴才的命,如此於願已足!”

倪春秀又掃了四女一眼道:“她們不僅允文,可能還解武事!”

四女腰下都懸著寶劍,司馬瑜自然不能否認,只得道:“她們暇時跟著在下一起練練,就是不太高明!”

倪春秀笑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世子可肯容賤妾開開眼界!”

靳春紅連忙道:“陽春教劍法舉世無變,當著公主面,那有我們放肆的余地!”

司馬瑜趁著機會問道:“不知公主在陽春教中身居何職?”

倪春秀蕪然道:“教主倪煥廷乃是家君賤要不過是一名祭師而已!”

司馬瑜再問道:“貴下何以稱你為公主呢?”

倪春秀笑笑道:“家祖曾被封為雪山王,不過到了家君時,已與王家脫離關系,公主二字,只是叫來好玩的,世子可認真不得!”

司馬瑜又問道:“貴教一向在高麗,公主怎麽有興趣蒞臨中原呢!”

倪春秀神色微動道:“這個說來話長,待少時酒後,再與世子煮茗長談,目下枯飲無聊,我們不妨行個酒令,也好讓賤妾領略一下世子文才!”

司馬瑜知道她在故意撇開話題,正要想法子多問她幾句,倪春秀又道:“賤妾雖生長在夷狄,卻心慕中原漢唐文明,是以對漢學略加涉獵,今天好容易遇上世子這等高人,非要請益一番不可,把筆筒拿過來!”

一名白衣侍女立刻捧著一個玉筒,筒中插了許多象牙制成的令箋,送到席上,倪春秀笑笑道:“賤妾將中原流行的各種酒會,均制成箋條,世子請隨意制一根出來,看看要如何請教法!”

司馬瑜無奈,只得抽了一根,看上面只刻著射覆二字,仍把眉頭一皺道:“這是個古令,在下對此道一向生疏,恐怕要在公主面前出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