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6/8頁)

一面收招,一面已自騰空拔起。

長眉笑煞蕭奇出招之間,是想迫使沙克浚自救撤招,以解徒兒險因,萬料不到這沙克浚武功之高,竟然出人意表,不但避開前後之襲,反而手足並用,分向二人襲到。

蕭奇見司馬瑜騰空拔起,自己如飛躍閃避,勢必要被五行真氣誤傷,左右挪閃,必然落海,正自進退維谷,忽然靈機一動,招式一變,使出了龍形八式的另一招——“一瀉千裏”。

只見蕭奇原本如遊龍之軀,猶如蝦身彎腰一弓,忽又一挺,兩腳上伸,宛如鷹隼攫食,一瀉而下,也不管那來掌,兩掌掌心微曲,五指並攏,向那沙克浚腰眼氣門上截去。

沙克浚這一掌一足,分襲二人,原是虛招,想使司馬瑜與蕭奇二人互為對方掌力所傷,自己坐收漁利。不料司馬瑜卻騰空拔起閃過,蕭奇不顧死活,淩空變招,襲向自己氣門,那敢怠慢,立即收招,就地一流,翻身立於船首,桀解笑道:“想不到你們中原武林,盡出些暗打冷拳的家夥!”

語音未畢,只聽砰然一聲巨響,原來司馬瑜騰空之後,雖只力將一招“癸水真氣”收回,另一招“離火神掌”去勢難收,竟不偏不倚擊在艙蓬之上,那艙蓬均為竹蔑所編成經,“離火神掌”勢大一擊,紅光一閃,一股火苗自蓬艙中冒出,船已焚燒起來。

這一起火,三人都不禁大駭,船在波濤萬頃一望無際的海上,船一焚毀,三人均將葬身魚腹。

司馬瑜引頸笑道:“沙克浚,真想不到我司馬瑜會與你同葬身海底,你縱有有一身武功,究竟拗不過天意。”

沙克浚陰聲答道:“沙某尚要逐鹿中原,我可沒有興趣陪你這小子同死,你師徒二人下海喂魚吧!”

語畢,一躍上得雲舟,冉冉而起。

司馬瑜狂笑道:“你那雲舟已然漏氣,去不多遠,也將落海,與我師徒一般命運。”

沙克浚傲聲道:“雲舟雖已漏氣,可是載我一人,尚能飛行千裏,小子,長樂真人在海底等你拚命哩!”

沙克浚語畢,拂袖一揮,淩空丈余,竟將船身一切為二。

海濤湧進,船身漸漸下沉。

司馬瑜在與沙克波說話之際,已暗中發出癸水真氣,穩住火勢,只待沙克浚去遠,即可將火救熄,萬料不到沙克浚陰毒無比,臨行揮掌斷舟。

司馬瑜在西冬橋已然見過雲舟的構造,今見沙克浚過於毒辣,不禁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奮身躍起,探手將雲舟上之栓物體拔除,只聽“嘶”的一聲,雲舟氣體漏光,猛然下墜,兩人同聲落海。

司馬瑜落水以後,直往下沉,趕緊一提真氣,冒出水面,四下環顧,只見一片流濤,那裏還有船的影子,不覺暗嘆道:“師父!您老人家逃過了太湖水劫,卻又喪生東海,這是徒兒我連累您了!”

司馬瑜這一嘆息,陰內真氣渙散,身體又直沉下去。

司馬瑜暗想,上次在太湖遇險,全仗那顆避水珍珠,不但浮遊自如,具水不沾衣,今日落海,竟是直往下沉,不覺往懷中一摸。

這一摸,司馬瑜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原來那顆避水珍珠放在青衫內裏小袋內,在西冷橋畔,為了裝扮乞丐,與乞兒對換衣服的時候,一時不察,連那避水珍珠一齊送給了乞兒。

這時,明月沒人雲中,海風浪緊,波濤洶湧,就算通諸水性,置身於夜黑風高之夜,驚濤駭浪之中,也萬無逃生之望,更何況司馬瑜是一個沾不得水的旱鴨子,此時全賴丹田真氣浮於水面,看來氣盡之時,就是司馬瑜的死期。

司馬瑜時經風險,歷盡坎坷,生死之間,已然淡薄,但一想到雲開山一夥待援的人,深感此身責任重大,乃竭力提氣浮於水面,以待奇跡。

夜已深,風漸緊,浪更兇。

一條龐然大物分浪而來,司馬瑜藉掩映星光,放眼望去,只見一條丈余長的大魚,遍體紅鱗,隱約可見,來勢急速,轉瞬已到眼前。

司馬瑜一見,驚非小可,趕緊閉氣下沉,那紅鱗大魚似乎有靈性,見司馬瑜下沉,一掉巨尾,潛沉跟隨,身體雖然笨重,行動叫甚靈巧,巨口一張,攔腰將司馬瑜咬住。

司馬瑜暗道:此命體也。說也奇怪,那紅鱗大魚不但沒將司馬瑜吞下腹內,那兩排尖長犀利的牙齒。

也未傷及他的身體,僅是輕輕地將可馬瑜含在口內。

那紅鱗大魚漸潛漸深,海水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司馬瑜只覺胸塞臆悶,不體將口一張,一股鹽澀的海水,直灌肺腑,司馬瑜一口氣接不上來,竟然暈了過去。

往事如煙。愛恨喜惡,千頭萬緒,一齊在心中湧現。

舊情深如海……

舊夢太分明……

一陣撲鼻腥風,將司馬瑜自夢中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