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8頁)

司馬瑜被薛琪一激,就要說出“俏艷羅刹女”之事,繼而一想,此時此地,實不可輕言,乃慢應道:“倒並非有何難言之隱,只是茲事體大,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來日再說吧!”

正言談間,忽然眾人駐足停了下來。

原來出路有了分叉,倪春蘭正在權沖出的方向。

在地道裏也分不清東西南北,雖辨方向,倪春蘭方手自地道進入宮中,並非這一條,她的引導,關系其余十一個人的生死安危,難怪她要躊躇不前了。

向右一條,寬平廣闊,兩壁經過人工開辟,既動過力斧,當然設有隱阱,危險性也就較大。

向左一條,漸形狹窄,鐘乳下垂如故,壁泉瀝瀝下滴,此另一條似乎較為安全,但唯一的顧慮,只怕是一個無出口的死洞,令人徒勞往返。

倪春蘭稍一考慮,揮手示意,率先向右邊那條地道走去。

地道內本來暗然無光,一行全仗兩支鳳釵的寶光照明,眾人在地道中幾經轉折,忽然景象大變。

那地道突然變寬,兩壁遍插松子火炬,光光熊熊,前行的倪春蘭忽然一聲驚呼!

眾人聞聲也俱各自一怔,再擡頭一看去路景象,不覺駭然。

二十個木架在地道是中一字排開,每一木架上均縛著一個裸女,一望而知她們是麻瘋病患者,因為她們身上,都有暗藍色的病斑。

這些操女,都還活著,好像是被制昏迷。

眾人已然知道麻病的厲害,一個個都畏縮不前。

倪春蘭仔細察看清楚,轉向眾人道:“這些女子,雖然都患有極嚴重的麻瘋病症,可是,還沒有爛到穿膿化血的地步,對各位尚無妨害,過去時,請稍加小心,不要碰道她們的身體就好了。”

眾人一聽倪春蘭之言。這才放心,各自小心翼翼地向前,倪春蘭在一旁刻意戒備。

眾人步履唯僅,移動緩慢,當與那批裸女相接不過數尺時,忽然變起倉促。

只聽一聲微響,不知從何處飛出二十把短劍,那二十名裸女的咽喉,立時被短劍刺穿。

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聽倪春蘭一聲厲叱,高聲道:“快些退下!”

喊聲未畢,那刺中裸女的短劍,突然又自行拔除,倒飛而回,一股鮮血從咽喉中直噴而出。

眾人才懂得倪春蘭呼叫退下的道理,想是血毒難當,各自施展全力,倒躍數丈。

但那噴血卻像有人以暗力射出,去勢急速,窮追不舍。

薛夫人早已擊劍在手,此時情急,不但不退,反而一揮長劍,連連舞動,宛如蝶穿花間,魚繞蓮荷,舞起漫天劍影。

這一招“星羅棋布”委實厲害,舞動之間,已經築起一道劍氣之墻,竟將那二十股噴血逼了回去。

倪春蘭已經縱身過來,贊道:“幸虧夫人及時使出上乘劍術,不然這血泉噴身,我等就難以活命了。”

眾人也是驚魂甫定,聽倪春蘭之言,才知是被薛夫人所救,—一連聲稱謝。

倪春蘭道:“這血泉也是白雪宮中一大陷阱,與那化屍洞同樣陰毒,毒血沾身,絕無生機。

司馬瑜恨聲道:“用活人設隱,在下是第一次看到,真是駭然聽聞,沙克浚,這都是你惹的麻煩,你要是能夠將倪煥廷劈於掌下,我們早已堂而皇之走出了雲開大山,也不至於在這地道裏瞎摸亂闖,弄得著著遇險,步步心驚了。”

沙克浚不服氣地道:“那倪煥廷打從地道裏溜走了,你叫我有何法子?”

長樂真人乘機奚落道:“沙克浚,你忘了你曾經誇下海口,如若勝不了倪煥廷,立即截經自毀,怎麽現在還想逃生?真是言而無信。

沙克浚一陣暴跳,怒道:“那倪煥延已然當眾認輸,我恁什麽還要截經自毀?告訴你,妖道,沙某賞你那一掌,你想討回,此生休想。”

長樂真人冷然地道:“如不想討回那一掌,貧道也不至關山跋涉,來此拼命冒險了。”

長眉笑煞蕭奇深恐兩人鬧僵,勸阻道:“此時大家患難與共之際,不宜急此宿怨,二位留於來日吧!”

二人險又動武,蕭奇適時勸阻,才訕然各自不語。

水晶淩宮主淩嬙一直沒有說話,只在暗中探視動靜,似有所發現,地道:“如今地道遍灑毒血,已無法前行,不知各位有何打算?”

這一句話問得眾人面面相覷,無以為答,倪春蘭微蹩雙眉,道:“春蘭也感無適從,諸位如深信不疑,我願先到前路一探,再作決定。”

淩嬙連連搖手道:“不必,不必,剛才那二十支短劍,同時發出,各位難道沒有看出什麽端兒?”

一語驚人,司馬瑜快口問道:“莫非宮主看出了什麽破綻?”

淩嬙似乎胸有成竹,漫然應道:“這地道之路,堅實平穩,我們行來,也並未踏著浮板機鈕,那短劍齊發,定是由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