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得將(第2/3頁)

羅士信也聽說此事,他沉聲說著:“此事聖上未必知道,而且當時李閥勢大,聖上就算有什麽不是,也是迫於無奈,怎可生怨望之心?”

今回輪到張宣凝苦笑:“如果就單是這事,我也就忍了,但是你可知,我父是誰?”

沒有等他回答,就說著:“我祖是楊素,我父是楊玄感,我當時生死一線時,就是因為我父世交李播救我,才得以脫身,並且在舊部幫助之下,得以一年內占有四郡,聖上已知內情,你覺得他會容忍於我?”

“就算聖上容忍,相助於我的臣子部屬怎麽辦?等待日後清算?再說,我時到現在,占有四郡,兵力數萬,真是成事之時,聖上又能夠給予我這等地位?”張宣凝直接說白了,說明了。

“說來說去,還是無非了狼子野心!”這樣說白了,羅士信反而無話可說,他倒不知道這事,因此這二個名字,立刻使他感受到壓迫。

楊素,在這時,地位極高,幾與宰相平等,功名蓋世,威名所至,幾壓倒四大門閥,連羅士信也不自覺的產生這種心理:“難怪張宣凝如此成事,竟然是楊素的孫子!”

古代極講究家世,一念如此,雖然英雄了得,也受影響,頓時眼光就完全不一樣,本想喝罵,竟然說不出口,只是如此說上一句。

“也不僅僅如此,三皇五帝,夏商周千年,秦漢五百年,晉時五胡亂華,我華夏衣冠幾欲淪陷,胡人當道,現在天下大亂,真是撥亂反正之時,我繼承二祖之烈,必行此事,這番話我一向只藏在心內,從沒有向人傾吐,今天見到士信兄,卻情不自禁說了出來,連自己都感到奇怪。”

羅士信默然,他心中一陣溫暖,又是一陣寒冷,因為憑敏銳的感覺告訴他,張宣凝說這番話時,是真情流露,斷無虛假,但是就是這樣,才是可怕,讓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是虛是實。

這次見面,當真是大出預料之外。

頓了一頓,張宣凝又說著:“二位本來是張將軍部下,為何到這裏?”

既然秦瓊已敗,遲早可以知道,這倒不是秘密了,羅士信就信口說著:“你占有三郡,張帥(張須陀)討伐瓦崗軍時,將我二人調到此東陽郡,秦瓊先來,我押送一批糧草,遲來一些,想不到短短一月,將軍就戰死,而郡城已破。”

說到這裏,已經有黯然之意,張宣凝眼見如此,知道他心中動搖,因此就說著:“此時,聖上已困江都,瓦崗軍勢大,五十萬之眾,逼近洛陽,南北已經切斷,張將軍又死,何人能夠挽回局面?你可知道,李閥也已經招兵買馬,就在近期起事,南北都亂,聖上這時,實已失天下,二位是世上豪傑,現在不過區區六品官職,如是能夠助我,我必封二位為一郡守備,還請士信兄多多考慮才是。”

羅士信不悅的說:“我蒙朝廷之恩,豈是這種人?”

張宣凝嘆著:“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是事實上,對你有恩者,是張帥,而非聖上,再說,你十四歲就跟張帥,南征北討,自大業六年開始,就與各地義軍廝殺,破敵無數,但是不覺得越是圍剿,越是多嗎?這實是聖上失德,天必厭之啊!”

羅士信猛地起立,虎軀挺直,雙目寒芒閃動,凝望著張宣凝,沉聲說著:“你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但是我如不肯呢?”

“當今天下,四分五裂,戰禍連綿,最終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我等有志之士,必使天下重歸一統。此是天下大義,私人的情份都該擱置一旁。士信兄如執意不肯,我亦無話可說,爭霸天下,本只有逆流而上,生死不計,我們如是分列二陣,也只有以死相爭,不過士信兄少年英雄,今日我不想與之敵對,只有恭送出城,等日後再戰了。”張宣凝露出了遺憾的神色,其實這時,三萬軍疲憊不堪,根本拿不下,這只是順水人情。

“秦瓊呢?”

“叔寶兄既是我的俘虜,當問是降否,如是不降,只有殺了,你和叔寶兄都是天下豪傑,我為天下計,怎麽也不可能放虎歸山,只有如此處置了,爭奪天下,本是如此,還請士信兄切怨我!”張宣凝淡淡的說著,但是誰也知道,這“殺了”二字,卻是半點也沒有虛假的。

聽了這話,羅士信目光落在身後郡城之處,雙眼寒芒一閃,許久才嘆著說:“總管雖然說話無情,但是卻真實是奪取天下的必要手段,我竟生不出怨恨之心,不過,還容我先和秦瓊見得一面。”

張宣凝欣然說著:“這個當然。”

沒有多少時間,果然李淳風前來,二個親兵擡著塊門板,門板上架起一人,離十米而停,羅士信心知對方絕對不會允許他當場搶人,卻自己大步走過去,眼睛一看,果然臥著的那人便是秦瓊,背上蓋著一件衣服,已經被鮮血滲透,人早已經昏過去了,羅士信輕輕撩起,往下面看去,卻見身上十幾處創口,雖然熬上藥,但是還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