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為絕頂我為峰(上)(第3/3頁)

那時少年青衣,翩然出塵,可風流倜儻,才學一時無雙,驚才絕麗。

但是此時,這個才二十歲的男子,與高台之上,侃侃而談,說話之間,身上纖塵不染,目光幽幽,那一瞬間流露出的難以描述的氣度,君臨天下,萬事舍我其誰的大度,又和睿智冷靜其心難測融合,輕描淡寫之間,談論天下大事,無不把握在心,似乎天地眾生,也不過手掌之中紋路一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天下英雄,如李世民者,也不過手上區區玩物。

就算是宋缺和石之軒,也不由生出心折感覺。

當下二人退下,石之軒就搖頭嘆的說:“李閥已經輸了!”

宋缺默然,似有所思,然後點頭同意說著:“現在大勢已定,要扭轉戰局,唯有奇兵,聖上已有防備,自然已經無事,就算沒有我們,只要本營有所防備,也難以奏效。”

石之軒細想片刻,冷笑的說著:“李世民不來也罷,如真的來了,要想回去,豈有這般容易?宋兄,不如我們合計一下,如何把他們一網打盡。”

宋缺幽然一嘆,點頭應是。

月光如水,自天而下,遠處河流,蜿蜒奔流,光波點點,山巒林木郁盛,石隙流泉,仞壁飛瀑,更為這深山窮谷平添不少生趣。

而城下,殺聲喊天,無數人舍死忘生,慘叫聲,悲喊聲,臨死的呻吟,都無處不在。

極靜極動,一方分明,宛然夢幻。

楊宣凝凝然不動,天下已經在手,再無人可以違抗。

說實際的,剛才的一段話,並非是借鑒歷史,而是真的是他個人素質和謀略的體現,與大勝之前,覺察敵人的一線生機。

剛才斷然說來,雖然全部是猜測之言,但是卻似乎自己已經把握天地宇宙,所說必是真理。

見得二人神情,才知道,不知不覺之中,自己已經走到了前世難以想象的地步。

當年讀書時,李世民,宋缺,石之軒,師妃暄,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他們如大海,如深淵,如高山,只有遙遙想象其風采。

如今,卻已經淩駕之上。

此時,就算從頭開始,沒有預知,他也有信心崛起天下,問鼎江山。

等二人離開,再記起一些歷史,更加印證了自己想法。

無論歷史還是這個世界,李世民爭奪大位,當日李建成,其實就是走的和楊宣凝一樣的戰略路子,他是太子,無論招攬人心,還是安插人手上,都極有優勢。

李建成同樣在官場,宮廷,聲望,兵權上步步進逼,李世民兵權,已經被分化,府中舊臣,已經被分崩離析,群臣已經避之,父皇已經厭惡之,無論在朝廷,宮廷,父皇上,都已經占有絕對優勢。

就論私兵,李建成東林軍三千,而李元吉也有兵八百,李世民當時,天策府全軍,也不過三百兵,而在這種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李世民不是伏首稱臣,而是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後,又逼著李淵退位,李世民登基。

《舊唐書列傳第十八》:“六月四日,建成既死,敬德領七十騎躡踵繼至,元吉走馬東奔,左右射之墜馬。太宗所乘馬又逸於林下,橫被所繣,墜不能興。元吉遽來奪弓,垂欲相扼,敬德躍馬叱之,於是步走,欲歸武德殿,敬德奔逐射殺之。”

從這條可看出:殺建成、元吉時的實際操作人數應該在八十一人左右,這個數字包括唐太宗在內,事實上,當時的唐太宗是很兇險的,他不致喪命只是一些偶然性起作用。

《資治通鑒第191卷》:“建成、元吉至臨湖殿,覺變,即跋馬東歸宮府。世民從而呼之,元吉張弓射世民,再三不彀,世民射建成,殺之。尉遲敬德將七十騎繼至,左右射元吉墜馬。世民馬逸入林下,為木枝所絓,墜不能起。元吉遽至,奪弓將扼之,敬德躍馬叱之。元吉步欲趣武德殿,敬德追射,殺之。”

也說明李世民當時發動政變,不過是一百人。

這已經充分讓後人明白,李世民,當時已經到了何等窮途末路的地步。

曾經領得百萬軍,府中良將如雲,謀士如雨,悍士如林的天策上將,那時,已經父皇棄離,群臣避之,手下眾叛親離,死士無多。

但是在這種時候,就憑府中百人,就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改變了歷史。

李世民沉穩之中,那壓上全家以及所有手下性命的瘋狂賭博的狠性,已經暴露無疑,所以,李世民,這次必來,想到這裏,他冷笑的說著:“你既要行險,朕就讓你輸的幹凈,給朕召見錦衣和廠衛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