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神木(第2/4頁)

兩人初見就互創對方,但是第二次對峙都顯得很克制。

唐表唯一意外的,高行天沒有問金寒窗的事情。

想及高行天身邊還有一個陸無歸,唐表推斷表弟金寒窗的行跡已在殺手的眼底。

在陸無歸的眼底。

陸無歸雖在殺手一行聲名不如高行天顯赫,但唐表從與其交手的過程了解:這人是故意掩藏身手,韜光養晦。否則,以其劍術怎會進不了殺手通緝令的前二十名。

不管武藝還是腦子,金寒窗均非其對手。

唐表不知高行天、陸無歸挾著金寒窗要做什麽事情,唐表只不想讓金寒窗淪落到與殺手為伍。

幸好通知了曾老街,有曾老街至交好友的幫派勢力,可保金寒窗無事。

唐表於同心街見到楚紅玉,隨即瞅機會找了曾老街的眼線,言語間鄭重交付了金寒窗之事。

同心街高手隱伏,難料收場。唐表怕一旦顧及不了金寒窗,提前留了後路。

遠處傳來的呼喝之聲漸弱漸匿,前方的遭遇結束了。

唐表不再耽擱,掠奔過去。

追蹤者竟是個孩子。

金寒窗更一眼認出是那個曾在玉荷樓中給自己指過路的孩子。

孩子眼睛眨了眨,微微訝然的小臉回復成天真無邪的模樣。小童穿著白衣,上下整潔,小小人兒幹凈得像是天空中最明亮的雲朵。

白衣小童一吐舌頭,試探道:“哥哥?”

金寒窗扭頭不看他,沉默不語。他才沒有那麽傻,一下便被誘出身份,他知道即使有人湊近看,也看不出他易容的什麽破綻。

白衣小童見金寒窗不語,小臉更添爛漫道:“嗯,但看樣貌我是認不得哥哥的。可是出入樓內的人我都記得,大家都沒變,只有哥哥老了。老得像是童話裏的那個農夫,一不小心進了一日十年的仙山。等他過幾天再出來,哈哈,大家差不多都老死啦。這個世界上誰還會認得他呢?聽完這個故事我就想啊,也只有如我這般年紀的才可以。哥哥,你說對嗎?”

孩子天真稚氣,金寒窗心中驚疑,愈發不開口。

白衣小童失望道:“哥哥是不想聽我的秘密了。”

金寒窗權當耳朵老聾了。

白衣小童撅嘴道:“這個秘密可是關系到哥哥朋友的生死,哥哥也不想聽?”

金寒窗泄了氣,板起面孔,狠道:“小朋友,不要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如果惹我生氣,是很可怕的。”

孩子用一種鄙夷的神色打量著金寒窗,道:“主人說過,講出來的都不可怕。那些自稱可怕的人啊,他們全都是裝腔作勢外加自欺欺人的蠢材。不過,我看哥哥並不像是蠢材,我只是好心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若不願聽,損失的只是你。或者哥哥的朋友很多,不在乎少一個兩個?”

金寒窗不想會被一個孩子搶白,氣道:“扔下你的秘密,然後趕緊走人。”

孩子喜笑顏開,甩甩手道:“你果然是這個性格。”甩著一雙小手似乎是他走到何處都不變的習慣。

金寒窗皺眉道:“讓你說就快說,我沒有心思和你耍鬧。”

孩子面容轉為認真,字字清楚的道:“江、記、綢、緞、鋪。”

金寒窗問道:“江記綢緞鋪?那裏怎麽了?”

“哥哥一去便知。”孩子注視著金寒窗的神情,緩緩道:“你會去的是不是?嗯,你一定會去,那麽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不必告訴你了。”

金寒窗壓下內心悸動,淡然道:“你是不必告訴我。因為,我聽了也是不會去的。”話雖如此,他卻暗想暮望還有什麽朋友呢?當初逃亡的時候,旁觀居多,那有幫忙的,甚至小小暗中扶持一把的人都無,唯有給官府通風報信出賣他的人。倘若不是陸無歸接引他到螞蟻窩,他早就在陷阱中束手被縛了。他是欽犯,不願牽連朋友。不過,遭遇世情冷暖,內心的失望是難免的,這是人之本性。

金寒窗心思起伏,白衣小童卻不再逗留。孩子走出巷口,嘟囔道:“是個女人啊,哥哥,不救會死的。”

金寒窗跨步追出巷口,那孩子一溜小跑,挑著有人流的地方去了。街上三兩軍士巡行,金寒窗不能施展身法,不能叫嚷,緊跟一段路,那小小身影就消失不見。

懂得跟蹤自然擅長擺脫。

金寒窗心情糾結起來。

江記綢緞鋪在那?他要不要去救人?那孩子究竟是什麽來路?

心裏想著,腳下不停。不出數步,金寒窗猛然把頭擡起,“江記綢緞鋪”幾個大字赫然眼前。

暮望特產絲綢。

該地織造一種蜚聲天下,遠銷異邦的名貴綢緞,其名水綢。

城中有四大綢莊,分別為陳記、江記、蘇記、古記四家。四家綢緞鋪基本掌握了暮望城九成以上的絲綢買賣,高級絲綢更被這四家壟斷,要想購得水綢,除開這四家,別無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