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有無之間的棍法(第3/4頁)

全軻與屠蘭暮同時棄斧,全軻雙臂一繞,緊接就長擊一拳。

拳法,“莫貪歡”!

他的腕法“相見錯”說到明白其實只是拳法“莫貪歡”的起手式!

這拳的變化太詭,急退的屠蘭暮本能的弓起後背,可惜他如龜甲般在背的柴盾已經不在。

中拳!

話說那時,屠蘭暮沖進內廊。

金寒窗沒有追擊,也決定速去。

他做這個決定,主要是想起了那個孩子。

那孩子看過他的本來面貌,以其聰明絕頂或許曉得自己的身份。如果是這樣,孩子誘引他來江記綢緞鋪,很可能並非要他救人,而是要他入甕。

不管前門樓來了什麽人,都不會是他的朋友,此處絕非逗留之地。

金寒窗奔去後院門。

他甫到門前,院門自動。微開的門縫之間,一記掌風如刀削至。

金寒窗吃了一驚,扭身堪堪避過,轉念就提縱上墻。

一人在院外同躍上墻,又逢上金寒窗,見面就是一掌。

金寒窗出掌相拒。

兩人於墻頭對擊一掌。

相較之下,金寒窗感到對方的手掌似是鐵石鑄就,他的一條臂膀頓覺痛徹心肺,被院外客一掌擊落回院內。

墻頭立上一個老婦。

老婦身高剛過五尺,其腳下紅繡鞋,下身紅羅裙、腰紮紅絲帶,上身紅短襦,頭束紅綢巾。老婦年紀少說有六十,可是她一身紅裝卻如火如荼的招搖無忌。不僅如此,她的唇上也點著絳紅的胭脂,熾烈誇張。

金寒窗從未見過打扮如此艷冶程度的老嫗。可他此刻見了,就不能不曉得:這獨家的扮相正是復夢派“紅娘子”蘇嬈的標志。

蘇嬈的目光審度金寒窗,再掃視過墻邊的死者,她亦不由得繃緊了一張老臉。不過,當蘇嬈瞥到血染的紅綢,其表情就舒展開來,她的嘴上更露出了難抑的笑意。

她笑的有點毒,隨後也有一點傷戚。毒的快意,傷戚的做作。那虛假的傷戚更襯出笑容的陰惡。

她細聽下內廊的爭鬥,搖頭自語道:“想帶娃娃走,時間卻不夠了,該死的刀疤臉。”

金寒窗正揉著臂膀,不解話意,那內廊中便有屠蘭暮飛跌而出。

屠蘭暮再次倒地不起。

只是這次卻無演戲的成分。

全軻的拳頭一直貫穿到他背後的刀傷裏。

這一拳幾乎要了他的命。

屠蘭暮背肌撕裂,腰椎傷損,只剩下低聲的呻吟,他連大聲呼痛的力氣也沒了。

全軻提著一只粘黏著血肉的拳頭從內廊走出。

他身後魚貫隨著六名幫眾。

全軻掃過院內情況,直奔裹著盧笑璇的紅綢。

蘇嬈在墻上笑道:“沒用啦,看了白看,小賤人是早死了。刀疤臉,你帶這麽多人來,莫非要就地作喪事不成。”

全軻掀開紅綢覆面的一端,看了一眼,傷疤處抽動了一下,他聞言狠厲道:“老妖婆,記得你剛才的話。”

蘇嬈譏嘲道:“小賤人死有余辜,我說百句又如何?要是先奸後殺才好哩!”

全軻霍然而起。

兩大幫派暗裏廝殺,背後下刀是常有的事情,互相損貶挖苦已經不算摩擦。

可是今日不同,死的畢竟是幫派的千金。

全軻對上蘇嬈的怨毒眼神,憤怒的表情又倏然平靜下來,淡淡道:“你的小孫子連屍首還找不到吧。要我說,不必找了,明擺著教人喂了山上的狼獾。算上今日同心街之事,老妖婆,你們堯家竟要絕後了哩。”

蘇嬈氣得老臉作色。她在墻頭晃了幾晃,竟也忍住了怒氣。

全軻吩咐手下道:“去前面拿些綢料把小姐裹好,護回府上。另外記得,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少爺知道。”

幾人應命。

全軻指著奄息於地的屠蘭暮道:“把這人解去府衙,附言我恨愁幫誓死效忠朝廷,絕無二心。”

全軻把手下都支走。

幾個幫眾把屠蘭暮提走的時候,金寒窗欲動,蘇嬈也欲動。

金寒窗準備逃走。

蘇嬈是要搶功,搶屠蘭暮這個功勞。擒得同心街一刺中的殺手,對於向朝廷表白幫派心意,大有益處。

全軻觀察到蘇嬈的心思,冷笑一聲,道:“老妖婆,你要分那小的,還是分這大的。”

蘇嬈聞言頓時放棄原先目標,從墻上一躍而下,截上欲走的金寒窗道:“老身就與你分這大的!”

全軻亦從後方攔住金寒窗。

金寒窗以為兩人錯認他是兇手,沉聲辯道:“人不是我殺的。”

全軻不聽他辯駁,只向蘇嬈道:“你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蘇嬈嗤道:“刀疤臉,不要以為只有你的寒食堂消息靈通,城中舉動,老身亦是了如指掌。”

全軻正色道:“你我即使爭執出個長短也於事無補,咱兩幫派都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若他趁機逃脫,這塊肉誰也吃不著。老妖婆,我們聯手拿下他,功勞平分,解了當下困境,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