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黃衫女俠

可是這女人的心神有些亂,本應該純厚綿長的氣息略微有些散亂,這不是她這個級別的高手應該犯的錯誤。

天狼突然生出了一絲好奇,如此級別的高手,居然會主動來這偏僻的大漠客棧,胖子他們是自己寫信叫來的,而那面罩女子則是一路跟蹤自己而來,可這位女中豪強呢?

馬兒在客棧外停下,來人跳下了馬,走到門前,一個平靜中透著一絲激動的聲音響起,銀鈴一般的悅耳:“請問天狼大俠在嗎?”

天狼沒有說話,大門上裂開的兩道縫裏,他隱隱地看到一個黃色的身影,他的心裏基本上猜出個大概,知道來者是誰了。

大門被“吱呀”一聲,緩緩地打開,一個全身黃衫,蒙著面紗的女子推門而入,個子中等,膚色凝白如脂,頭上插著一根翠綠色的孔雀羽毛,美目盼處,正落在坐著樓梯上的天狼身上。

可是天狼的眼光卻落在了女子右手中的寶劍上,那把劍柄看似普通,可是已經被摸得沒有了光澤的木質劍柄卻表明了這柄劍曾經有多少人用過,而罩在鯊魚皮劍鞘內的那柄神兵,隔著劍鞘也能表現出一股強烈的劍意。

女子也同樣仔細打量著天狼,在這個荒漠中的客棧,一個如此強壯的大漢坐在樓梯上,露在外面的眉眼隨著門的搖晃在光線下時明時暗,而此人周身的凜然氣勁更是讓她瞬間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黃衫女子清了清嗓子,沖著天狼一抱拳,落落大方地說道:“閣下可是傳說中專門幫人解決麻煩的天狼?”

天狼的眼中神芒內斂,配合著他毫無生氣的語調:“你又是什麽人?”

黃衫女子的眼前一亮,她的左手從腰間的百寶袋裏一探,摸出一疊銀票,直接向天狼扔了過去:“我想請你辦件事,這些是訂金。”

天狼根本沒有伸手,微一運氣,如墻般的氣勁一下子籠罩在了周身一尺半處,帶著內勁飛過來的一堆銀票撞上了這股氣墻,“叭”地一聲,在空中散開,紛紛落下,就在這一瞬間,銀票上那一萬兩,寶慶錢莊的字樣清清楚楚地映入了天狼的眼簾。

黃衫女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可是二十萬兩白銀,抵得上朝廷一個州的稅賦,要知道大明現在全年的稅賦也不過四千萬兩左右,一個二品大員一年連俸祿帶貪墨,一年還不一定能有這麽多錢呢。

黃衫女子沉聲問道:“天狼大俠,你這是什麽意思,嫌我給的錢太少了嗎?”

天狼的眼睛在黃衫女子的臉上停留了半晌,一動不動,看得黃衫女子面紗之下一陣臉紅,她容顏絕世,但自出道以來,還沒有哪個大男人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這樣看。

在她剛出道時,曾有過幾個不知好歹的淫賊光天化日下飽餐過自己的秀色,但也不象天狼這樣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而且那幾人還不懷好意地尾隨自己,都被自己廢了一只招子,從此自己就留下了個熱血玫瑰的萬兒,再也沒有別的男人敢打她主意了。

黃衫女子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冷冷地說道:“天狼大俠,不知道我臉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值得你這樣看?還有,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天狼的眼中仍然黯淡無光,剛才暴了一下氣墻後,他又把自己所有的氣息全部隱藏了起來,打通了帶脈,具有內息探查功能的二流以上高手,現在都感知不到他的實力,這麽多年在江湖上的摸爬滾打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藏著掖著,才是絕頂高手的境界。

天狼終於開了口,語速很慢,但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楊女俠,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就是天狼?我的臉上寫了天狼兩個字嗎?”

黃衫女子微微吃了一驚,她剛才滿心的憤怒一下子轉成了警惕,右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自己那把劍的劍柄之上。剛才她進大廳前掃過周圍的環境,實在不行,就用手中的神兵斬出劍墻,然後找機會退出門外,只要有沙塵幫忙,至少退出是不成問題的。

天狼看到了黃衫女子的舉動,心中雪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楊女俠,剛來就這麽急著走了嗎?二十萬兩銀票也不想要了?”

黃衫女子突然一陣心疼,那可是父親為官二十多年的積蓄,為了自己這回的事情,他可是連棺材本兒都拿出來了。看著這些銀票在地上被門外的狂風吹得到處亂翻,她不自覺地又上前了一步,想要把這些銀票撿起來。

理智戰勝了黃衫女子的沖動,秀目又落在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子身上,此人身份不明,氣息全無,但是說話間如此鎮定從容,而且一出口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卻讓自己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細,也不好決定對此人是戰還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