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灌你一顆毒丸

哈不裏也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天狼,搖了搖頭:“不好不好,我們以前是軍人,現在也是武人,對這些平民下殺手,有違我哈不裏的做人原則。老脫,聽哥的,這種昧良心的錢,別拿,還是丟下錢走了的好。”

脫兒哈心中暗道奇怪,這哈不裏平時一向自私貪婪,心狠手辣,今天卻象是轉了性,該不會是想一會兒支開自己後再回來獨吞這錢吧。於是他眼珠子一轉,臉上堆了笑:“那就依你,把銀子放在這人懷裏,然後我們回去復命。”

哈不裏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他彎下腰,把天狼翻了過來,讓他仰面朝天,順手把銀子放手上掂了掂,再塞進天狼的懷裏。脫兒哈冷眼旁觀,看得清清楚楚,心說你小子果然是想回來獨吞。

哈不裏站起身,和脫兒哈一起並肩向回走,脫兒哈突然說道:“老哈,你說要是這人就躺在這裏,活不過來了,那屍體給野狼禿鷹吃了,十兩銀子不是可惜了?”

哈不裏微微一愣,笑道:“那可不關我們兄弟的事,我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老脫,你可別再打殺人越貨的主意啦。”

脫兒哈的眼中陰狠的實情一閃而過:“老哈,我想了想,還是做了這人,只要他一死,也就不用擔心他會向尊使報信。”

哈不裏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反駁,卻聽到後面一個冷冷的聲音順著風飄了過來:“好狠的心!”

哈不裏和脫兒哈不約而同地一回身,卻見剛才地上的那個小販氣定神閑地站在兩人身後,嘴角邊的血跡已經凝固,而冷冷的眼神如利劍一樣地直刺自己。

兩人心中大驚,一下子抽出了腰間的彎刀,擺開架式。脫兒哈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天狼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意,身形一動,哈不裏只覺眼前一花,手中感覺一輕,再一低頭卻發現那把彎刀已經無影無蹤,而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勁風吹過的聲音,轉頭一看,脫兒哈的脖子上已經開了一道深有寸余的血槽,鮮血直接向外飚出,噴射的聲音就象風吹過樹葉一樣。

哈不裏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怔怔地看著脫兒哈徒勞地伸手向著自己的脖子虛抓了兩下,然後仰天栽倒,雙眼圓睜,身子一挺,直接斷了氣,只剩下汩汩的鮮血還象泉水一樣向上湧。

哈不裏本能地冒出一句:“好快的刀!”他知道只有快到極致的刀法,才能在人身上留出這樣的傷口。

天狼的左右手拎著兩把彎刀,右手的一把刀尖上凝著一顆血珠子,他的聲音透出一絲威嚴,臉上沒帶任何表情:“哈不裏,你還算個好人,所以死的是他不是你。”

話音未落,天狼的手上一運勁,右手那把精鋼打造的彎刀一下子變得筆直,看起來變成一把長劍。

哈不裏知道來人的武功比自己高了太多,冷汗涔涔地順著鬢角向下流,他穩了穩心神,沉聲問道:“你是什麽人,究竟想做什麽?”

哈不裏的嘴還沒閉上,眼前又是一花,下頜一緊,嘴裏象是被人塞了什麽東西,喉結被人一點,這東西直接就灌進了肚子裏。

天狼依然在原地抱臂而立,好象從來沒動過。他看著正趴在地上想要極力把要那東西嘔吐出來的哈不裏,語氣中帶了一絲戲謔:“不用白費勁了,這是我特制的九毒洗腸丸,三天之後,毒發之時,你就會腸穿肚爛,死得慘不忍睹。”

哈不裏從地上擡起了頭,他只覺自己嘴裏一陣酸臭泛苦,卻是什麽也吐不出來,嘴角邊掛著長長的涎水,他吼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有什麽招數,都沖著我來好了,老子要是眉頭皺一下,不算好漢!”

天狼哈哈一笑:“我可不要殺你,留著你這條命還有用呢。”

哈不裏奇道:“你想幹什麽?我哈不裏可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才不會受你脅迫。”

天狼收住了笑聲,指了指哈不裏腳邊的脫兒哈屍體:“你先看看你同伴再說話。”

哈不裏循聲看去,這一下嚇得渾身汗毛直豎,就這一眨眼的功夫,脫不花的屍體已經爛成了一具白骨,連衣服也被化成了片片碎縷,而白骨之上則泛著綠光,可見其毒性之強。

天狼把哈不裏的表情看在眼裏,冷笑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剛才吞下去的毒藥,只不過那是慢性發作,你要是不聽我的話,那三天後你的結果就是和這脫兒哈一樣,而且到時候這些蠱蟲破卵而出,鉆心入腦,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饒是哈不裏一直自認是條硬漢,聽到這可怕的言語,再看看脫不哈那副骨頭發綠的慘狀,臉都變了顏色,而身子也微微地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