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英雄集結(一)

天狼心中一陣不爽,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展兄請說。”

展慕白的臉上漸漸地浮上一股紫氣,手也不知不覺地按上了劍柄:“我師妹楊瓊花給了你什麽條件,讓你肯答應來救我?”

天狼早就料到他遲早會問這個問題,從他在英雄門剛聽到這消息時眼中的疑惑就讓讓天狼明白了這點,這點在天狼向楊瓊花開出那個條件時就已經想得一清二楚,他面不改色,平靜地回道:“展大俠,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的楊師妹,行有行規,我們是不能透露雇主的開價和信息的。”

天狼頓了頓,直面展慕白的雙眼:“展大俠,你就是想對我天狼出手,我也不會對你透露半個字,如果你的楊師妹自己願意告訴你,那是她的事,但對於我來說,要守住這個底線,我在英雄門裏面對赫連霸也沒透露過是誰委托我來救你,對你也是一樣。”

展慕白的臉色隨著天狼的話不斷地變換,最後還是長嘆一聲,臉上的紫氣盡數消退,而那只緊握著劍柄的手也放了下來。他的眼光看向了別處,幽幽地說道:“天狼,這事我會弄清楚的,如果你做了什麽對不起瓊花的事,我不會放過你。”說完之後,展慕白重重地一拍馬臀,向著南邊絕塵而去。

天狼陰冷的目光看著展慕白絕塵而去,那飄逸的長發被風吹得風中淩亂,訴說著他心中的怒火萬丈,天狼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一拍馬臀,向著平安客棧的方向奔去。

第二天的早晨,辰時一刻,平安客棧。

今天是個好天氣,大漠裏很平靜,沒有起風,連屋頂的風車也只是微微地轉著,二十多匹馬被拴在了客棧外面院墻內的馬廄裏,而十幾頭駱駝身上背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行李,蹲在客棧的院墻外,嘴裏悠閑地咀嚼著。

十幾個夥計在奔來奔去,給馬兒和駱駝喂著草料,而客棧內部卻是燈火通明。大廳裏坐著幾個人,上次的打鬥過後,只有三張桌子是好的,桌子前都坐著人,可是一個個都一言不發。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穿了身棉袍,戴著皮帽的年輕人不滿地嚷嚷了起來:“喂,一個個都不說話,想啥呀?!那個天狼到哪兒去了,怎麽現在都不來見我?”他穿的是一身標準的侍從的打扮,可是口氣中盡顯人上人的那副腔調,正是蒙古韃靼部小王子把漢那吉。

把漢那吉身邊站著的一個四十多歲,一直彎腰低頭,象是個貼身奴仆的中年男人開了口:“王子,您稍安勿躁,天狼既然把我們接了出來,一定會趕來這裏的,就沖著我們能給他帶來的好處,他也不會不來的。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跟他們發火是沒用的。”

上次在客棧裏出現過的那個貴公子跟道士和胖子坐在同一張桌子邊,聽到這話後,向著把漢那吉望了過去,語調中透出一股寒冷:“小王子,我再說一遍,我們都是天狼的朋友,不是他的什麽手下,你若是以為能象使喚外面的仆役一樣地使喚我們,那可打錯了算盤。”

把漢那吉從小在部落裏養尊處優,一向頤指氣使慣了,哪曾受過這種氣,一聽這話當即臉色一變,就要發作,卻被那中年奴仆輕輕按住了肩頭,耳邊卻傳來他的低聲:“王子,這已經不是可汗本部了,這些漢人不會象部落裏那些奴才們聽話,您先忍著點,等天狼回來後再跟他談事情。”

把漢那吉嘆了口氣,拿起隨身攜帶的酒囊,打開塞子就向著嘴裏灌。

那中年奴仆擡起頭,以手按胸,對著貴公子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剛才是我說話不注意,冒犯了各位英雄,還請不要往心裏去。”

貴公子“哼”了一聲,轉過了頭,而那道人則沖著中年奴仆點頭致意,胖子哈哈一笑,對著中年奴仆還了個禮:“好說,好說。”

道人對著胖子低聲說道:“錢兄跟他們這麽客氣做什麽,這一路上受這小韃子的氣還少嗎?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依我的個性早就拔腿走路了。”

貴公子冷冷地附和道:“我可不象裴兄,光是一走就了事,少不得還要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點記性。”

胖子的臉上仍然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和氣生財嘛,每天想著這些事情,起碼少活三年,你們看我,他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就結了?沒必要鬥嘴的,你真的拿他的話當放屁,最後他不也照樣只能自己動手?”

貴公子“哼”了一聲:“他動手了?現在在外面喂馬喂駱駝的好象是我的人吧。真要是他學會自己動手,我還會這樣對他嗎?一個蒙古的叛徒罷了,到了這兒還擺譜,真不知道他何來的自信。”

胖子的臉色微微一變,嘆了口氣:“歐陽,現在天狼沒有回來,我們也別跟他鬧得太僵,好不容易才把人給帶到這裏,別弄得他發起脾氣來不肯走路了。這裏也不是久留之地,到了關內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