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回 敲詐勒索

雲涯子的妻子清虛散人離開三清觀後,也是寄身他處並未開宗立派。自己曾問過火華子是否還有其他師叔伯的存在,他卻一直閉口不提。

今日見那藍道行既會使黃山折梅手,又精通所謂的黃帝禦術,似乎都與三清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雖然此人陰損歹毒,有失君子之風,但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也不知被譚綸抓去後是吉是兇。

李滄行翻了個身,思路卻又飛到了洞庭湖,今天在茶館裏聽那些長風鏢局的人吹牛時,便對謝家父女心生敬意,恨不能當時就飛到洞庭湖畔助他們一臂之力,沒想到還是沒躲過這一劫。

那謝家千金也不知道此戰是否能保住性命,若是能逃回昆侖派,說動前輩高手們為自己討回公道,或可增加復仇成功的可能,而在這場已經持續了幾年的正邪大戰中,昆侖派卻一直保持著中立。

這次若是能借著謝婉君的事,讓昆侖加入伏魔盟一方,那正派的勝算也會提高不少。

謝小姐使如意珠時還會掐指計算對手的方位,這門暗器手法李滄行倒是從未聽說過,竟一下子生出了有緣得見,希望能與謝婉君切磋一二的想法。

李滄行又想到了嚴嵩,他以前雖然經常聽說此人為人貪婪,在朝中拉幫結派,但未想到其為禍之烈,竟至如斯。

大江會被滅,死者至少上百人,多數都是不會武功的普通百姓,如此血案嚴嵩竟然能一手遮天,而且聽錢廣來的話說這類的事情他經常做,李滄行想到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翻天覆地無法入睡,幹脆披衣起身,到院子裏打了一路拳,略感疲勞後才回房入睡,當他再次去夢裏與沐蘭湘相遇時,三更已過。

第二天一早,李滄行翻身起床,早早地在練功房裏練起了紫青劍法,往日裏他心平氣和時,已可又穩又準地一劍出手連刺八下,可是今天他心浮氣躁,還未從昨天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出手時總是手腕微微發抖,連試了不少次,都是一劍出手只能連刺五到六下。

李滄行嘆了口氣,收劍回鞘,坐下運起冰心訣,果然奏效,功行一個周天後,頓覺靈台凈明,煩躁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好了許多。

李滄行睜開眼,站起身,屏氣凝神,想象著對面的人形靶子就是嚴嵩,大喝一聲,寶劍出鞘,紫氣暴漲,那木人的神庭、人中、天突、中府、紫宮、膻中、鳩尾、中脘,從頭及腹的八個穴道全部被刺中,每個穴道入木三分,分毫不差!

收劍回鞘,李滄行長出了一口氣,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在鼓掌:“好快的劍。”

李滄行一回頭,赫然正是公孫豪,而錢廣來則陪在他身邊。

李滄行又驚又喜:“幫主!您怎麽來了?不是昨天才接到飛鴿傳書說要過一陣才來的麽?”

“那是因為廣來去外地辦事了,半個月後才接到我那信,我處理完洞庭那裏的事情後正好趕到這裏。”公孫豪笑道。

李滄行向著公孫豪一邊行禮,一邊問道:“原來如此,對了,幫主您不是秘密來錢兄的家嗎,這樣一大早公然在這裏,會不會給人看到?”

公孫豪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夜裏找到廣來,已經讓他一早把家人和仆人們派到前院了,這練功別院的門已經關上,別人都進不來,即使有不速之客來訪,也逃不過我的耳目,你就放心吧。”

“我從廣來幼時就教他武功,跟他這樣聯系已經有十幾年了,沒出過岔子,京城上下沒人知道他會武功,也沒人把他家當成一個江湖門派那樣監控。”

李滄行點了點頭:“是,幫主。對了,錦衣衛和東廠不是要監控朝臣與門派嗎,類似錢兄這樣家財萬貫,又在天子腳下的,他們不管?”

錢廣來嘆了口氣,道:“每年都得花不少錢來喂飽這些吸血鬼。當然他們應該也暗中查過我,確信了我只做生意,不會武功,也不牽涉進江湖是非,才會對我放心的。”

李滄行一下子覺得眼前的這個胖子很可憐:“原來如此,錢兄你可真不容易,又要給幫裏籌錢又要喂飽這些家夥。”

錢廣來說到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嗯,順天府、錦衣衛、東廠、戶部,都要使錢,最貪的還是東廠,一幫子太監跟我們八杆子打不著的關系,每年要的倒是最多。”

李滄行微微一愣:“太監也要跟你們要錢?憑什麽?”

錢廣來恨恨地說道:“可能我剛才說得有點不確切,東廠只有管事的那幾個是太監,下面的鷹犬們多數都是錦衣衛。這幫人平時橫行京師,碰到商家就是敲詐勒索,你若是不給錢,他們會夜裏給你放把火,或者給你栽個贓物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