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回 四對四(二)

天狼一下子意識到這一定是紅花鬼母的突襲,這會兒他剛打出一個暴擊,還在換氣的階段,看起來這一下難以硬擋,於是腳下反踏丐幫的七星蓮花步,雙手持刀,運起屠龍刀法的龍遊淺水,密雲不雨等防守招式,飛快地撥擊那些無法閃避開的天蠶絲。

只見天狼一邊以各種精妙身法後退,一邊把自己包裹在一團紅色的刀光中,而那些鬼魅一般的天蠶絲不斷地與斬龍刀空中相撞,爆出朵朵火花,震得空氣都仿佛在燃燒與激蕩。

天狼一邊揮刀,一邊向後退步,不停地旋轉,後撤,幾乎每轉一個圈都會揮出六七刀,凜冽的刀氣與那十余根天蠶絲在空中碰撞,就好象在天狼渾身的紅氣周邊擦出點點火光。

天狼從這隱隱的火光中,看到離自己二十余步外,紅花鬼母正裹在一團淡紫色的氣焰之中,手中的十余根天蠶絲如有生命的活物一般,不停地沖著自己身前穴道襲來,那些天蠶絲被刀氣略一擊退,馬上又飛撲上前,招招不離自己的要害。

天狼退出了十余步,卻完全無法擺脫紅花鬼母天蠶絲的追襲,甚至感覺到紅花鬼母的攻勢更加強烈,他意識到紅花鬼母用的是極為高明的借力打力的辦法,借著自己刀氣的威力,天蠶絲與自己的發出的刀氣一觸即退,卻又馬上彈起後攻擊自己新的穴道。

饒是自己這樣一邊退一邊卸來勢,卻也半點不能化解紅花鬼母這淩厲的追擊,因為她的天蠶絲所使的內力,有八成是借著自己刀上的內力。除非自己力竭倒地,不然是根本無法擺脫天蠶絲的攻擊。

天狼心下雪亮,此等武功與當年火松子使出的六陽至柔刀法有異曲同功之妙,都是借著對方的護身內力,把對方限制與纏繞在自己的護身武功中,靠著借力打力,最後活活把對方累死為止,端地是非常歹毒陰險的高深武功。

天狼想到了當年破解火松子的六陽至柔刀時,情況比現在還要危急,當時自己連火松子的方位都無法判斷,最後還是靠著使計叫破了他的身份,讓其自動停下了攻擊,才靠著人不由命一招翻盤,多年過去了,而當年的大戰仍然歷歷在目,每每夜深人靜之時回想起來,仍然讓自己不寒而栗。

紅花鬼母的天蠶絲喚起了天狼心中對六陽至柔刀的回憶,那種把自己封閉在護身劍法中,聽著外面接連不斷的刀劍相交的聲音,手臂上陣陣酸痛襲來,而內力就象水一樣不停地順著劍身向外流,那種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實在是讓人恐懼,在這一瞬間,天狼作了個決定:不再後退,正面與鬼母硬碰硬。

天狼想到這裏,雙手緊緊地握住刀柄,體內的氣息加速流轉,左手陽勁,右手陰勁,紅色與金色的兩股氣勁源源不斷地流入到刀中,而周身的氣息也由剛剛已經開始微微褪色,不再鮮艷的大紅變成了左紅右金,氣流重新變得強烈起來。

紅花鬼母一下子意識到了天狼開始暴氣,準備破釜沉舟地一擊,這股可怕的氣勢讓她的攻勢為之一阻,縱橫江湖多年的紅花鬼母也沒有見過有誰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甚至這股力量已經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紅花鬼母的十指猛地向後一拉,原來向前攻出的十余根套在指上的天蠶絲,一下子全都收了回來,變成密如蛛網,形成了一道完美的防禦屏障,而從這些天蠶絲編織的絲網空隙,她可以看到天狼的雙眼已經一金一紅,宛若妖孽。

鬼聖和金不換這會兒已經分別和萬震與端木延師徒交上了手,而那個狀若頑童的公冶長空卻是拖著兩行鼻涕,樂呵呵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天狼交手,對其他戰成兩團的人視而不見。

天狼只感覺周身的壓力一松,知道紅花鬼母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鬥氣,轉攻為守了,他發出了一聲恐怖的狼嚎,這種戰吼讓他熱血沸騰,前世的記憶迅速地復蘇,他的肌肉因為體力冰火兩重內力的激蕩而變得異常痛苦,體內的真氣就象要爆裂一樣,而兩只眼睛因為過度的充血而變得血紅一片,連瞳孔都象要滴出血來。

公冶長空哈哈一笑:“好玩,真好玩,太有意思了!”他的周身瞬間騰起了一陣極強的藍氣,一身的衣服象是個被吹脹的氣球,連一張有些嬰兒肥的胖臉,也變得象是個充滿了氣的泡泡,整個五官都變了形。

天狼大吼一聲,大地都在他的這聲怒吼中顫抖,一招天狼滅世斬,全身的勁道都順著斬龍刀澎湃而出,洶湧的氣勁就仿佛滔滔大浪一般,山呼海嘯般地湧向紅花鬼母,在她的雙眼中,只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紅色惡狼,張牙舞爪地向著自己撲來,那巨大的狼爪高高提起,鋒利的狼牙仿佛要將自己生生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