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回 鳳舞現身

金不換低聲問道:“婆娘,能運功離開嗎?今天是栽了,先想辦法保命。”

紅花鬼母依然以手掩胸,低聲道:“淤血在胸,無法動氣,現在使不了輕功,只能走路了。”

公冶長空馬上叫了起來:“娘,孩兒攙你走。”他扭頭對著天狼,鼻孔裏依然掛著兩道帶血的鼻涕,哈哈一笑:“你這蠻子,可真厲害,今天我沒打過癮,改天恢復了再找你打過。”

天狼對這個孩子氣的傻子倒是沒什麽意見,甚至還有些佩服此人的武學,自己神功大成以來,除了陸炳,這是最強的對手,他點了點頭:“隨時恭候。”

金不換一行互相攙扶著,慢慢地離開,天狼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官道的盡頭,轉向了智嗔,冷冷地說道:“智嗔師父,你為何還不離開呢?”

智嗔嘆了口氣:“師命在身,這詔書絕不能當著夏閣老的面宣讀。而且這次夏閣老還帶著曾銑曾總督的妻子孩子一起上路,若是讓你就這樣過去宣詔,那只怕忠良都無後了。”

天狼原來沒有想到這一層,微微一呆,扭著看向了沈鍊,低聲道:“沈經歷,在下這次前來只是奉了陸總指揮的命令,保護你一人而已,智嗔師父說的有道理,夏大人畢竟比嚴嵩要好上許多。”

“夏言和曾銑這次雖然遭了難,但至少應該想辦法給他們留個後,你現在這樣帶了詔書過去,勢必會把他們全家抓回,以嚴嵩的稟性,想必會把他的妻兒害死在牢裏,可有什麽辦法能解決?”

沈鍊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天狼,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盡快追上夏言一行,向他宣讀詔書。這些伏魔盟的人如果想要出手硬搶,你還得保護我才是。”

天狼心中一動,繼續問道:“可是你要知道,我就一個人,加上萬震和端木延,劉黑達,也不過才四個,就是加上你,也才五個人,對方可是有近百人之多,真動起手來,只怕我們討不了好。”

沈鍊“嘿嘿”一笑:“本官再說一遍,本官只負責傳詔,別的事情,一概不管,你既然接下了護衛我的任務,就不要問這問那的,只管帶我前行就是。”

天狼哈哈一笑,對沈鍊沉聲喝道:“鳳舞,你還想演戲演到什麽時候?”

沈鍊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身軀微微一震:“你,你胡說些什麽,什麽鳳舞?”

天狼的雙眼一紅,周身紅氣大起,上前一步,右手運起七成功力,伸手就向著“沈鍊”的臉上抓去,沈鍊本能地揮手一擋,身形如鬼魅般地向後飄出六七步,饒是如此,官帽仍然被天狼那強勁的內力擊落,露出一頭絲緞般柔順的秀發。

天狼冷笑道:“哼,果然是你,下次你易容的時候記得不要撒太多香水,一個大男人哪會弄得這麽香?”

鳳舞搖了搖頭,問道:“天狼,你剛才離我沒這麽近,應該聞不到我身上的氣味,又是怎麽能猜出是我假扮的沈鍊?”

天狼沉聲道:“沈鍊為人剛正不阿,是個忠義之士,他不是嚴嵩那種奸黨,不會對著夏言和曾銑的家人趕盡殺絕的,剛才如果是沈鍊本人,我那樣請求他,他至少會考慮一下,但你卻這樣不假思索地一口否決,只有陸炳和你鳳舞才會這樣做。只沖這一件事,我就確信了你的身份。”

鳳舞嘆了口氣:“總指揮說的真沒錯,你天狼不僅武藝高強,頭腦智謀也屬一流,在江湖上流落實在是太可惜了。我本以為扮得足夠象了,可是想不到還是給你看出了破綻。”

一邊的智嗔突然臉色一變:“不好,沈鍊一定是抄小路趕過去了。我們快走!”言罷身形一動,快如閃電,直接沿著官道追了下去,而他身後的伏魔盟眾人,也都紛紛跟了過去,一時間茶鋪又變得空空蕩蕩,就剩下天狼和鳳舞,還有萬震端木延等三人。

天狼狠狠地瞪了一眼鳳舞,鳳舞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即使隔著人皮面具,依然表情惟妙惟肖,甚至沖著天狼作了個鬼臉。

天狼轉頭對著萬震和端木延,鄭重其事地一拱手:“今天真的麻煩三位出手相助了,大恩不言謝,他日天狼一定有所回報。現在天狼還有任務在身,恕不相伴了。”

萬震哈哈一笑:“今天與閣下並肩一戰,實乃人生之快事,想必很快,天狼這個名號就會隨著今天這一戰傳遍整個江湖。接下來就是朝廷的事情,萬某也懶得和那些官兒打交道,閣下一身正氣,並不適合久居官場,有機會的話不妨來我們洞庭幫看看,到時候萬某一定與天狼兄把酒言歡。”

萬震說完,沖著天狼拱了拱手,身形一飛沖天,向著京師的方向飛去,也就七八個起落,人已經消失在視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