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回 決戰劍神(四)

“當當”兩聲,天狼的七步斷魂一揮而就,兩道急促的刀氣擋住了司馬鴻襲向自己咽喉和右胸的兩刀,可是司馬鴻最後沖向自己左胸的一劍卻幾乎看起來擋無可擋,天狼猛地一扭腰,電光火石間身子一偏,赤霄劍帶著森冷的寒氣,一下子紮入了他的左肩。

天狼甚至能感覺到長劍穿入自己體內,又穿出自己的後肩時,自己的骨肉被穿刺過後那種極度的陰寒,透過自己的血液,幾乎要把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要凝固,而自己體內的精氣神,正隨著穿過自己的這柄長劍,迅速地流逝出去。

趁著自己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被赤霄劍所奪去,趁著自己的手腳還能動,天狼的右手刀鋒一轉,形如匕首的斬龍刀帶著血紅的真氣,狠狠地紮進司馬鴻的左肋,他這一刀沒有向司馬鴻的要害臟器處捅,在他潛意識裏,一個聲音在告訴天狼:“絕不能殺司馬鴻!”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向被互相穿刺的兩人飛來,閃亮的劍光刺得天狼的雙眼幾乎無法睜開,但他知道那是鳳舞的別離劍,無血不回的別離劍已經出鞘,直奔著站在自己對面,臉上的顏色因為大量的失血而由紫色變得慘白,而剩下的一只獨眼也在劇烈跳動的司馬鴻而去。

離得最近的兩名華山門徒驚呼一聲:“賊人敢爾!”雙雙抽出長劍,分襲鳳舞的左臂和右腿,都是攻敵必救的招式,另一邊的展慕白也已經抽出長劍,身形快如閃電,正在全速奔來,只要鳳舞稍稍一擋,就會給展慕白截個正著。

鳳舞的青色頭巾被兩名華山高手的劍氣一下子削落,一頭的秀發披散了開來,她躲也沒躲,左臂和右腿瞬間中了兩劍,登時血流如注,而她似乎毫不在意,狂吼一聲:“擋我者死!”別離劍一揮,兩道淩厲的劍氣一下子在她的身邊炸開,那兩名持劍的華山高手來不及反應,兩顆人頭帶著半個肩膀一下子飛上了天,而身體還保持著出劍的姿式,屹立不倒。

這一下變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司馬鴻的劍深深地刺在天狼的左肩,一時無法拔出,而展慕白還在十幾步外,眼看這一下是來不及趕上了,別離劍離著司馬鴻的後心已經不到三尺。

司馬鴻長嘆一聲,閉目待死,天狼從司馬鴻的肩頭看過去,能看到鳳舞那滿眼的焦慮,她的手上和腿上兩道傷口都入肉三分,血淋淋地兩道大口子,噴泉似地向外冒著血,這一下為了自己,她可真是拼了命了。

天狼咬了咬牙,電光火石間作了一個決定,右手棄了斬龍刀,搭著司馬鴻的腰,飛速地一轉,瞬間就把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兒,這回輪到他自己背對著鳳舞的別離劍,而司馬鴻卻被他轉到一邊,到了安全的位置上。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巨大的驚懼,這一切變化得太突然,好在剛才她為了不至於傷到司馬鴻的同時再刺到天狼,這一劍留有分寸,沒有用上死力,手腕一抖,別離劍一轉,生生偏離了天狼的後心。

而她的人卻控制不住來勢,一下子撞上了天狼的後背,那柄從天狼的左肩中穿出的赤霄劍,“噗”地一聲,也生生地在她的左肩頭劃出一道長達寸余,深達三分的口子,一道血泉從香肩噴起,巨大的撞擊讓她整個人彈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悶哼一聲,再也站不起身。

展慕白那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越過了司馬鴻和天狼的頭頂,落到鳳舞的面前,泛著青光的天青劍一指,離鳳舞的面門不到三寸,只要手微微一用力,就能把鳳舞的腦袋直接割下來。

司馬鴻低吼一聲:“師弟且慢!”他持著赤霄劍的右手一撤,長劍從開狼的左肩抽了出來,帶出瀑布般的血泉,隨著赤霄的離體,原本被固定在原地的天狼再也支持不住,癱倒在地。

司馬鴻迅速地內力一震,入體三分的斬龍刀“當啷”一聲掉到地上,拜這把刀的極陰極寒特質所賜,傷口瞬間結了一層冰,沒有大量失血,只是司馬鴻現在顧不得多驚奇這些,雙膝一軟,也幾乎與天狼同時跪倒在了地上,出手如風,一下子點住了天狼肩頭的幾處穴道,那洶湧而出的血泉終於被止住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此事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除了作出反應的鳳舞和展慕白外,全都愣在了當場,從司馬鴻和天狼兩敗俱傷到鳳舞的亂入,華山派二人的出手阻擋,再到天狼反轉司馬鴻逼鳳舞停手,最後到展慕白入場掌控全局,一切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塵埃還沒有散去,卻只見地上躺了或者跪著三個,只有展慕白一人以劍指著鳳舞,兩人恨恨地四目對視。

司馬鴻伸手阻止了展慕白出手誅殺鳳舞後,一手掩著小腹,一邊對天狼吃力地問道:“為什麽,為什麽刺我那一刀躲開了要害,又為什麽最後要救我一命?天狼,你明知,明知我下手沒有留情,你這樣做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