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回 審問(一)

王木風苦笑道:“英雄,白蓮教在宣大一帶經營多年,早已經挖了上百條出關的地道了,我這裏只是其中一條而已,你光知道這條是沒用的。我在蒙古畢竟不算大將,只是一個來往於蒙古與白蓮教之間的使者而已,軍機大事,我又怎麽可能知道大汗的攻擊方向與時間。我只知道現在趙全應該是已經親赴塞外,和大汗約定出兵的時間了,只等我這批毒人一到,就會大舉進攻啦。”

天狼心中一凜,追問道:“是進攻宣府這裏嗎?”

王木風搖了搖頭:“英雄啊,這等軍機大事,我這種小角色怎麽可能知道呢,小的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經告訴您啦,如果你想要知道詳細的軍機,那就得去問趙全,或者是李自馨才行。他們現在人都應該出了邊塞。”

天狼突然想到那天的李自馨還沒顧得上打掃戰場就走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沉聲問道:“李自馨那天匆匆離開,是做什麽,你可知道?”

王木風本來想推說不知,但一看上天狼那閃著殺意,泛著冷冷寒光的眼睛,嚇得把到嘴邊的謊話又吞了回來:“李副教主是跟著趙教主一起去見大汗了。”

天狼一把抓住王木風的胸衣,把他象提小雞子似地拎了起來:“現在都不老實回話,看來不給你動點真格的是不行了!”

王木風只感覺胸前的肋骨給天狼的內力頂得就象要折斷似的,他想要運功抵抗,卻是被天狼的左手姆指頂住了經脈,半點力也發不出來,才片刻功夫,就痛得頭上的豆大汗珠滴滴向下滾,他咬著牙,強忍著說道:“英雄,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啊,你就是用刑,小的也不可能編故事出來。”

天狼一松手,王木風象團爛泥似地一下子軟到了地上,貪婪地吸起氣來,剛才天狼的內力在他的四肢百骸裏行走,仿佛有萬千只螞蟻在啃食自己的骨肉,真真是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狼冷冷地說道:“如果要見俺答汗,只趙全一個就可以了,用得著李自馨這個副教主也跟過去嗎?再說了,俺答汗現在還沒有揮軍攻關,李自馨連剛剛消滅的羊房堡都不留下來查看一番,就這麽急著走,你說他是為了見俺答汗?騙鬼呢!他要真的這麽著急見俺答汗,還用得著自己跑來攻山嗎,以羊房堡三個寨主的功夫,根本不需要他出手的。”

王木風閉上了嘴,眼珠子開始賊溜溜地轉,在想新的說詞,天狼也不跟他廢話,上前一步又準備把他再次拎起來,剛才吃夠了苦頭的王木風這回哪還敢再來一次,連聲求饒:“英雄饒命,我說,我全說!”

天狼沉聲道:“這次再敢有半句謊話,直接先擰下一只胳膊,再問話!”

王木風剛才早就給天狼的那種血腥殘殺嚇傻了,一聽這話嚇得差點沒尿出來,連忙說道:“其實前幾天趙教主已經見過大汗,從塞外回來了,今天中午李副教主剛接到的消息,大汗要我們在大軍攻關前,全力消滅宣府城西二十裏處的鐵家莊!”

天狼染滿了鮮血,狀如惡鬼的臉上眉毛一揚,顯然這個消息讓他也有些意外:“神掌震嶽鐵震天,白蓮教的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這神掌震嶽鐵震天,乃是北方武林中白道上響當當的一條好漢,一手鐵沙掌的功夫已經練得爐火純青,當年曾經在展慕白祖父展霸圖所在的鏢局裏當副總鏢頭,即使是以天蠶劍法獨步天下的展霸圖,也曾多次誇獎過鐵震天的武功了得,後來展霸圖死後,鐵震天回到北方,自立門戶,靠著多年來在江湖上的人脈與積累的錢財,開創了鐵家莊,成為一方武林霸主。

鐵家莊是典型的白道武林門派,廣收弟子,出師後多數進入公門或者當鏢師,鐵震天的武功雖然在江湖上算不得絕頂,但是為人仗義豪爽,朋友極多,莊客數量上千,是北方武林中誰也不願意得罪的一股強大力量。

只是鐵震天早年走鏢時跟少林和華山派結過怨,因此雖屬白道,卻一直跟伏魔盟不對付,伏魔盟幾次邀請他加入,都直接吃了閉門羹。

天狼想到這裏,喝道:“白蓮教也就這一兩年才開始從地下轉到公開活動,就算你們有幾百個毒人,可從這些弟子的武功看來,算不得一流門派,就是那李自馨,碰到伏魔盟或者是魔教的頂級高手,也是處於下風,想要挑戰伏魔盟裏長老級別的高手,尚有不足。”

“這兩年的白蓮教,一直靠著吞並綠林山寨來壯大自己,這本是個不錯的選擇,魔教的勢力還沒有進入北方,伏魔盟在這裏的實力很強,但他們不會為了綠林山賊去卷入紛爭,所以如果白蓮教不去主動攻擊伏魔盟的分支門派的話,應該不至於和伏魔盟起了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