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回 夜探敵營

乃顏身邊的兩個蒙古軍士也都咽了泡口水,等著乃顏走遠後,那個年長點的軍士才恨恨地說道:“奶奶的,每次都把最好的貨自己先搶了,就剩下些大路貨給咱們。”

年輕稍輕點的矮個子軍士也附和道:“可不是麽。兩個白嫩嫩的女人,好歹也分我們一個嘛,真是的。”二人說著,一人抱起一個女人,向著自己的營帳裏走去,而其他的女人,則被捆成了一串,牽到東邊的羊圈裏關了起來。

乃顏的營帳裏傳出一陣粗野的吼聲,仿佛不是人類發出的,而那女子的慘叫聲開始很大,漸漸地便消失不見,只剩下乃顏的狂笑聲,以及半人半獸的那種粗野吼叫,還在不停地出現。

隔了一會兒,營帳裏的這陣子響動漸漸停止了,乃顏赤著上身,腰間只系了一塊獸皮袍子,就走了出來,嚷嚷道:“拿酒來!”

剛才的兩個軍士裏,個子稍矮的那個正在看守著羊圈裏的那些女人,看到乃顏走出來後,臉上堆著笑,直接抱起一大囊子酒跑了過去,一臉壞笑道:“乃顏哥,還爽吧。”乃顏接過了酒囊,一言不發,轉身回帳,擺了擺手,示意那矮個子軍士自便。

那矮個軍士看著乃顏的背影,往地上呸了一口,暗罵道:“奶奶個熊,操女人還擺這譜兒,當心哪天給女人把那活兒給咬掉!”

乃顏進了帳後,看著一邊正在地上挖坑的紅唇女,以及已經倒臥在地,下身的陽具被齊根剪斷的乃顏屍體,低聲笑道:“要多久才好?”

紅唇女已經換上了一身緊致的夜行衣,整個臉上蒙著只露出兩只眼睛和一只嘴唇的黑布頭套,連沖天馬尾也都包在這個頭套裏,可不正是鳳舞?此刻的她,正拿著別離劍,悄無聲息地在地下挖著一個大坑呢,就這會兒功夫,坑已經有半尺深了。

鳳舞的嘴裏又開始發出陣陣慘叫與哭泣聲,可手裏的活兒一點沒停下,剛才扮成乃顏的天狼站起身,走到門口那裏,一邊嘴裏發出聲聲狂吼,一邊扶著支持起蒙古包的杆柱,用力地搖著,顯得整個蒙古包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鳳舞把乃顏的屍體狠狠地一腳踢進了坑裏,用劍尖挑著他被切下的那活兒,內力一催,碎成了一片血沫,落到了乃顏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然後開始把四周的土都堆到坑裏,用腳狠狠地踩平,對著天狼點頭示意。

鳳舞嘴裏的呻吟聲漸漸地變小,而天狼心領神會,也慢慢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嘴裏的吼聲轉而變成雷鳴般的鼾聲,漸漸地也變得沉寂了下來,趁著這會兒,他也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只留了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外面。

天狼和鳳舞那天從宣化鎮出發後,因為沒有馬,到大同就走了三天,等趕到時,蒙古騎兵已經離開大同五天了,一路之上只見到處是蒙古兵燒殺擄掠的慘狀,二人看在眼裏,怒火中燒,只能跟著蒙古兵的方向前行,而仇鸞的大軍,卻是離著蒙古軍一天左右的路程,不緊不慢地跟著,倒象是在一路恭送蒙古人,氣得天狼恨不得要去殺了仇鸞。

直到昨天,二人才到了這通州附近,碰上保定方向開出的五千軍隊被蒙古軍擊潰,天狼在戰場上換上明軍的衣服,混戰中連殺一百多蒙古兵,稍稍阻止了蒙古兵的追擊,這一戰也確實讓他第一次見識到了蒙古騎兵在戰場上喑嗚咤叱,來去如風的厲害,武功高強如他,也幾乎喪命。

今天一天,天狼和鳳舞商定了主意,戰場上力敵看來不可取,自己力量再強也敵不過千軍萬馬,看來只有混入軍營,趁機刺殺敵方重要人物這一個選擇了,正好碰到蒙古軍戰勝之余,四處派兵出來搶掠,二人便將計就計,換上百姓的衣服,故意混在一堆逃難的難民中間,被三個蒙古兵抓起。

鳳舞特意把自己和天狼打扮得白白嫩嫩,以吸引敵軍的注意力,便於行事,剛才此計果然奏效,二人進帳後便突然暴起,殺了那乃顏,鳳舞會說蒙古話,教了天狼一句拿酒來,讓他出去拿酒,順便轉一圈,以穩住外面的哨衛,現在這樣子,整個晚上應該不會再有人進帳了,而黑夜,就是兩人最好的朋友。

鳳舞坐回到了蒙古包內,在地上開始寫起字來,天狼走了過去,蹲在地下,只見鳳舞寫道:我看蒙古大營裏現在防守松弛,我們可以很方便地行事,只是這裏連營幾十裏,我們只怕很難找到俺答汗的大帳所在。

天狼眼中的寒光一閃:這些狗日的蒙古韃子,無惡不做,就算找不到俺答汗,咱們到時候幹脆就在這裏放手大殺一陣,再放把火,怎麽著也能弄死幾百個韃子的。

鳳舞搖了搖頭:這樣做痛快是痛快了,但只怕會苦了附近的百姓,現在官軍已經不敢出城迎戰了,各地勤王之師的匯集還需要時間,你我這時候不可輕舉妄動,天狼,我是女子,比你更恨這些畜生,但現在,真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