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回 青衣徐文長

天狼的心中微微一動,脈門要穴一旦被制,除非象自己這樣練過移經換脈頂級內功,不然是半點內力也發不出來的,這名青衣文士給這個黑衣管家這麽輕易地制住要穴,實在讓他始料未及,莫非這青衣文士也想要故意示弱,別有所圖?可是這明顯不是自己以前為了打入某個組織,而裝得不會武功啊。

天狼的心中還在思索著,只聽那青年文士“哎喲”之聲不絕於耳,帶著寧波一帶南方口音的話不絕於耳:“個死捏子,抓我做啥,還不快放開!”

那黑衣管家一開始也防著此人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所以剛才只用了七分力進攻,倒是留了三分力應變,萬一青衣文士暴起,他也有所防範,可是這一下就輕易地制住了對方的脈門,內力在他的體內稍一運行,就感覺此人穴道阻礙重重,完全沒有打通的跡象,而丹田處更是內息全無,給自己這樣一抓,頭上的汗珠子都直冒,顯然是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書生。

黑衣管家一下子放了心,多年的江湖經歷讓他對別人向來是高看一眼,遇到書生,女子,僧人和道士的時候更是格外小心,自從在這紫衣胖子家找到了這份看家護院的差事後,他更加惜命了,但現在一下子試出了這青衣文士不會武功,那他心底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現在就是要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表現的時候啦!

黑衣管家哈哈一笑:“我道是什麽厲害的硬點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們家公子作對,原來卻只是個酸臭文人,喝多了酒就想著撒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他手上一用巧力,把那書生直接從凳子上拉了起來,向外一送,那書生直接從他剛才進來的那道人縫中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吃屎,正好跌在天狼的腳邊。

書生這一下看來給摔得不輕,腦袋撞在天狼的那張桌子的腿上,登時起了一個烏黑的大包,但他這回沒有喊痛,倒是看起頭看著天狼,居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兄台,看夠了嗎?”

天狼心中一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有一個五大三粗的惡仆幾步搶到面前,揮起沙包大的拳頭,沖著那青衣書生的腦袋就要落下,天狼再也無法坐視,身形一動,這個惡奴只覺得眼前一花,手腕一緊,象是被鐵鉗子夾住似的,再也無法動彈,而後面的人個個臉色一變,因為天狼只是輕輕地伸出了兩只筷子,就夾在那惡奴的手腕上,七尺高一個漢子,竟然半點力也發不出來了。

那黑衣管家練過武功,乃是個練家子,識得厲害,天狼這一下動作快得就讓他根本無法看清,而出手的這一下更是高明的打穴功夫,他的眉頭一動,上前行了個禮,拱手道:“這位先生,不知高姓大名,可否賜教?!”

天狼冷冷地說道:“在下姓吳名明,北方人,今天來這裏吃個飯也這麽鬧心,你們打架不能換個地方嗎?”

黑衣管家這一聽就知道天狼無意亮出萬兒,他眼珠子一轉,正準備丟下兩句場面話,及時抽身,卻不意聽到那紫衣胖子嚷了起來:“嘿嘿嘿,那個大塊頭商人,知道小爺我是誰嗎?以為有兩根筷子夾人了不起啊,惹毛了小爺,信不信小爺把你抓到我爹的大堂上,拿十根筷子來夾你手指頭?”

天狼心中冷笑,果然是個狗仗人勢的官二代,聽起來來頭還不小,怪不得如此囂張,估計平時在這杭州城裏也是欺男霸女慣了,無人敢管,今天自己既然碰到了,正好出手教訓他一頓,也好一掃這一陣來的郁悶。

於是天狼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哦,不知這位公子,是哪位大人的衙內呢。”

被夾著手腕的那個惡仆臉已經痛得跟豬肝一樣的顏色,聽到主子發話了,連忙說道:“你這廝聽好了,我們家公子,可是這杭州城內的按察使何大人的公子,你敢對我們家公子無禮,當心我們家老爺把你拿下,剝皮抽筋!”

天狼心中冷笑,來浙江前他已經把這浙江省的官員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大明在各省的最高長官是巡撫,往往由六部的侍郎兼任,而東南抗倭是作為了一個戰區,浙江,福建和南直隸三省都歸於這個大的戰區,因此三省的最高長官胡宗憲,特地加了一個浙直總督的官銜,由於其是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更是加了兵部尚書銜放來東南。

胡宗憲本人也兼著浙江巡撫的官職,巡撫之下,一省主管民政的是布政使司,最高長官稱為布政使,正三品的官職,而主管一省的刑獄的,則是按察使司,最高長官為按察使,此外還有一省的最高軍事長官,負責全省的衛所兵,稱為都指揮使,這三個衙門號稱三司,代表了一省的行政,司法,軍事,也構成了大明朝地方一級的行政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