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回 忍者之王

以天狼野獸般的獨特感知,現在已經練到了在氣勁之外也能捕捉到極微弱的信號,伊賀天長就是再厲害,只要行動,總會引起空氣的流動,總會引起周圍環境的極微小改變,而那環境改變的一刹那,就是自己發死力攻擊的時候,給自己的出刀機會不多,也許只有這一下,就會決定生死。

天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盡管這種方式不能讓他感知到對方的氣息,但可以讓他更敏銳地體察到空氣的流轉,他抱元守一,左手的莫邪劍也亮了出來,森森的劍氣隨著他左臂的揮舞而不斷地從劍尖溢出,漸漸地在周身形成了一道墨綠色的氣墻,氣墻內的紅色氣勁不斷地從他身上的每個毛孔溢出,漸漸地盈滿了這個狹小的空間,外面的人漸漸地看不到天狼的容貌,只能看到一個越來越淡的影子在那裏揮刀舞劍。

嚴世藩突然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只鐵哨子,咬在了嘴裏,他的肥大胸腹在不停地抖動,而內息震動著鐵哨子中的小哨珠,淒厲如鬼哭狼嚎似的聲音從鐵哨子身上的小孔中逸出,而哨音一出,眾人各個臉色一變,頓感胸中氣血浮動,不約而同地運起功抵禦嚴世藩這混有內力的怪聲。

鳳舞被制住了氣海穴,全無內力,嚴世藩的笛音一出,頓時面具後的臉色慘白,胸口如遭巨錘,連口鼻處都幾乎要流出鮮血,嚴世藩的獨眼眨了眨,一點鳳舞頸子後的穴道,鳳舞頓時人事不省,暈死了過去,說來也怪,她的身子軟軟地倒下,癱到了地上,口鼻中倒是不再流血,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狼的心中也是一陣陣的氣血翻騰,嚴世藩的內力之強,世所罕見,而這哨音又是聽起來雜亂無章,如猛鬼厲嚎,即使不考慮內力因素,也足以讓人心煩意亂,更可怕的是,嚴世藩似乎已經摸準了自己內力運行的規律,總是在自己換氣的時候突然加大一下聲音,企圖打亂自己呼吸和換氣的節奏,端地的歹毒異常,虧得天狼內力精純,而且不停地改變自己呼吸和換氣的節奏,也讓嚴世藩不至於每次都能打亂自己換氣和節點。

可是這樣一來,天狼的精力倒是有五六分用在了對付嚴世藩的笛聲上,本來還微微捕捉到的一點那伊賀天長的動靜,一下子又消失不見,天狼仿佛又置身於多年前的那個黃山腳下之夜,那還是自己與火松子第一次交手時的情形,自己被他的六陽至柔刀中那一式小樓一夜聽春雨所控制,只能以護體劍法防住自身,卻是連對手的影子也無從見到,眼前只見一片漆黑,耳邊卻是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而那一下下從劍身傳來的震動,帶動著手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酸痛,還有該死的嚴世藩那如鬼泣的哨聲,這下幾乎等於他一人力敵兩大絕頂高手,壓力之大,前所未有。

伊賀天長不斷地從各個陰影的角落裏幻出一道道的幻影分身,向著天狼襲來,雖然這些幻影分身並不是伊賀天長本人,但仍然是類似於刀氣劍風之類的氣勁,如果沒有防備的話,這些幻影沖到自己身上也足以讓天狼重傷,天狼的莫邪劍使的紫電劍法,乃是頂級的防禦型劍招,幾乎把他的周身防得水泄不通,但饒是如此,仍然感覺到手中的壓力如泰山一般,隨著每個幻影的撞擊,莫邪劍每每有脫手落地的感覺,畢竟這伊賀天長的實力遠在當年的火松子之上,給天狼的壓力也是十倍於當年。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狼的渾身上下如同水淋一般,額上的頭發早已經被汗濕得結成了一綹一綹,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不停地滲出汗水,可是剛一離開皮膚,就被他的周身內力蒸發成紅色的氣勁,如同在洗著桑拿浴一般,把天狼緊緊地包裹在一層又一層詭異的紅色霧氣之中。

嚴世藩的臉上也是一陣陣的氣勁浮過,他的胖臉上兩堆肥肉在不停地抖動著,一個鵝蛋大小的氣團更是在他那身上好的紫色綢袍下時隱時現,在他胸腹之前不斷地遊走,他的面目猙獰,邪惡的獨眼裏殺氣四溢,死死地盯著那莫邪劍圈之中紅色氣霧裏的舞動身形,牙齒咬得這鐵哨子格登作響,似乎是在咬著天狼的骨頭,恨不得能將這個死敵生吞活剝。

天狼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盡著最大的努力不去被嚴世藩那刺耳的哨音所幹擾,說來也怪,這哨音他一開始聽時非常不適應,一陣氣血浮動,但隨著時間的延長,他對這哨音倒也漸漸地適應了起來,不象開始那樣抓狂欲炸,而且更邪門的是,一開始嚴世藩的哨音仿佛有種魔力,不僅從自己的耳朵,更是從自己的毛孔裏向體內透著陰邪的寒氣,仿佛要把自己的血液給凝固住,而隨著自己的內力運行越來越流暢,周身開始結成一道由汗液蒸發而成的紅色蒸氣,那種隔空而來的陰寒邪氣也無法再入體,更是不再影響天狼真氣的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