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回 碧血長空(第3/3頁)

如此這般,天狼在已經結束戰鬥的艦船間跳來跳去,翩若驚鴻,而打得興起的他早已經把身上的那件皮制護甲自行扔掉,只剩下裏面的一身黑色無袖短衫,一頭狂野的亂發在海風中飄蕩著,而他那瀟灑的動作和神奇的輕功更是讓不少明軍官兵甚至是給押往明軍戰船的海賊俘虜們都停下來,望著空中這個跳動的精靈,拍手喝起彩來。

只小半柱香的時間,跳過了十幾條戰船和空船後,天狼便順利地落到了烈風號上,這裏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尾聲,隨著圍過來的明軍戰船越來越多,登上烈風號的明軍軍士們也是沿著一條條的繩鉤,或者是踩著兩船間的踏板,不停地湧上烈風號的前板上,下面四層的戰鬥已經停止,結束了戰鬥的明軍士兵們正押著俘虜,從各個艙門出來,而頂層甲板的戰鬥也已經只剩下了前甲板的一小塊區域,遍地的屍體中,還有三個渾身是血的家夥,仍然揮舞著兵器,與自己的對手格鬥著。

“啊”地一聲狂吼,整個甲板都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空中閃過一聲怒雷般的巨響,正是毛海峰的那條兩百余斤重的金剛巨杵,掄起了一個大圈,又以泰山壓頂之勢砸了下來,其勢哪止千斤,按說能接他這一杖的人,世間少有,可是對面的一條身長九驚,肌肉發達得如同大猩猩的光頭巨漢,手裏拿著兩只每個至少有八十斤重的紫金大錘,雙臂上舉,一招天王托塔,硬生生地架住了這雷霆萬均的一下。

天狼落在了甲板上,卻只見盧鏜也在一眾親兵的護衛下,駐劍立於船上,他的這把雙手長劍上已經早被鮮血染得透紅,而精鋼打造的劍身上,也崩壞了十幾個肉眼可見的小缺口,可見今天他手刃了多少賊兵,只是這會兒他卻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笑眯眯地站在一邊,手下的數百名親兵已經把前面的這塊戰場圍得水泄不通,一百名弓箭手已經彎弓搭箭,瞄準著正在作生死搏鬥的三對人。

盧鏜看到天狼,微微一笑:“天狼,你來得晚了,看來輪不到你出手啦。”

天狼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正在格鬥的三對人,那個光頭巨漢對上毛海峰,二人用的都是重兵器,勢大力沉,每一下都是硬碰硬的較量,幾乎每次正面對撼都能震得整條船搖一搖,只是毛海峰的氣勢好象開始占了上風,這會兒頻頻主動出擊,而對面的光頭巨漢卻只能拙於招架。

而徐海的長短兩把雪花亮銀刀,舞得如風車一般,對著對面一個使著三尺長劍,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招招奪命,他的身上有四五道細細的創口,鮮血橫流,可是卻毫不在意,嘴裏虎吼聲連連,長短雙刀也是一刀快似一刀。

對面那名書生模樣的人,臉形瘦削,一對三角眼四處張望著,他的劍法非常高明,速度極快,身形也似遊魚一樣滑溜異常,腳下踏的卻是道家正宗的玄門步法,二人武功各擅勝場,一時間看不出勝負。

汪直對上的則是一個五十多歲,須發如猥刺的紅臉老者,汪直還是第一次在天狼面前使出兵器,他用的乃是一把厚背開山金刀,刀法卻是大開大合,虎虎生風,時不時打出的掌風淩厲,擊中的船幫或者甲板處無不是木屑橫飛,而那名紅臉老者則使的是一把九節鋼鞭,五六十斤重的兵器在他手上如同一根煙鬥一般,舉重若輕。

更神奇的是這名紅臉老者的鋼鞭用的居然多是打穴的判官筆或者煙袋路子,能把這樣的外門功夫練得如此厲害,實在是匪夷所思,二人之間的出手如電光火石一般,轉眼便能過出五六十招,而每一下雙掌相擊之後,連站在十幾丈外的天狼也能感覺到強烈的氣浪襲來,身後的那些武功不濟的親兵們更是有些會給震得幾乎站立不穩,後退幾步。

盧鏜指著那名光頭巨漢,說道:“此人乃是陳思盼手下的頭號悍匪,號稱鐵羅漢的李光頭便是,原是南少林的弟子,因為犯了色戒被趕出寺門,就此下海當了海賊,其人一身硬橋硬馬的少林正宗功夫,所使雙錘加起來重達一百七十斤,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來往商船的護衛給他砸成了肉餅。”

天狼微微一笑:“確實有幾分蠻力,只是看起來他的力量不及那毛海峰,這會兒已經氣息沉重,步伐散亂,口鼻間開始滲血,應該是受了內傷了,再打下去,不出三十招,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