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回 天狼殺陣

上沖的倭寇們給這斬龍刀的一通空中旋轉,象割麥子一樣地砍倒了三十多個,往往是身子還在向前沖,頭卻已經滾到了地上,那無頭的屍身再向前奔出十余步才不甘心地仆地。

李滄行的眼睛裏透出一絲興奮,現在是他一個人面對著眼前的上千倭寇,不用考慮誤傷的問題,源源不斷的內力從丹田產生,運行全身,從掌心噴出,控制那把斬龍刀把一招招的天狼刀法發揮地淋漓盡致,平時持刀在手時還需要考慮的閃避敵人攻擊的問題根本不復存在,只需要用最快的方式和速度收割這些倭寇的生命就可以了。

即使是最兇狠的倭寇,面對天狼這樣的殺人方式,也不由得漸漸地心生懼意,眼看著前面的同伴三五成群地沖上去,卻在距離人家七八丈外就給砍得血肉模糊,而那個人似乎還會妖法,只見手那麽一揮,一把閃亮的刀就在空中飛來飛去,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而自己平時引以為傲,削明軍兵器如泥塊似的武士刀,在這把泛著藍光,淌著血滴的飛刀面前,就如同小孩兒過家家的玩具,一碰即斷,甚至還有不少人給自己被打斷的刀劍插進了身體。

伊東小五郎剛才招呼著手下們上前的同時,自己卻悄悄地退到了十丈開外,他的雙眼通紅,盡管他知道天狼很厲害,很兇殘,但沒想到居然可以以一當千,自己的手下沒有一個人能沖到他的近身,而在他身前一丈到五丈的距離,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下了上百具屍體,個個肚破腸流,或者是身首異處,死狀極慘。

伊東小五郎咬了咬牙,吼道:“拿鐵炮轟死他,我就不信了,這家夥難道是金剛不壞之身!”

話音剛落,二十多個戴著陣笠(倭寇鐵炮手戴的一種尖頂的帽子,帽子後有布簾擋雨入後背,是鐵炮手的標準裝備)的鐵炮手沖上前來,最前方的刀手們迅速地讓開了一條通道,二十多枝燃燒著火繩的鐵炮,指向了十丈外的李滄行。

李滄行早有準備,他的左手一揮,斬龍刀在空中一個回旋,三個正前方的鐵炮手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三顆腦袋就跟熟透了的西瓜似的,落到了地上,而隨著李滄行右手的紅色天狼勁一收,斬龍刀如活物一般,掠過其他鐵炮手的面前,飛回了李滄行的手中。

這些鐵炮手們嘴角邊掛著得意的微笑,狠狠地扣下了扳機,而十丈外的李滄行不躲不閃,閑庭信步一般地單手持刀,另一手背負於後,神態瀟灑自若,仿佛視眼前的這些鐵炮手於無物。

錢廣來走南闖北,倒是聽說過倭人鐵炮的厲害,一看這架式,臉色大變,大叫一聲:“當心!”肥大的身形一動,一下子撲到了李滄行的身前,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塊大盾,架在了自己的面前。

李滄行卻微微一笑,輕輕地推開了錢廣來。

意料中的那種百雷擊落的聲音沒有響起,那些倭寇鐵炮手們個個臉色一變,繼而又摳了幾下板機,仍然沒有絲毫的動靜,再一看自己的槍手,才驚異地發現,那燃燒著的火繩早已經被李滄行剛才的禦風飛刀淩空斬斷,沒了火繩去點燃鐵炮槽中的火藥,那鐵炮自然也就變成了一杆廢鐵,再也無法使用。

錢廣來一愣之下,馬上意識了過來,哈哈一笑:“真有你的,這也行!”

李滄行點了點頭,眼中的殺氣復現:“把這幫倭寇全給宰了,一個不留!”

不等李滄行的話落,鐵震天,歐陽可等人已經帶著各自的部眾沖了上去,錢廣來那肥胖的身形也跟著一動,帶著丐幫的弟子們奮勇向前,數百名土黃色的高手,如同數百把鋒刃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倭寇的陣形之中,倭寇們這一陣愣神,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暗器雨打倒了數十人,再回過神來,敵人便已經近身了。

倭寇的刀客浪人之所以兇悍善戰,一來是刀法犀利,二來是其人悍勇兇蠻,沖鋒的時候氣勢十足,倭刀又長又鋒銳,是最好的攻擊利器,但一旦陷入一對一的近身格鬥,給善於貼身肉搏,武器短小精悍的武林人士們近身攻擊,那麽四尺長的倭刀優勢無法發揮,盡處下風。

而且倭寇們畢竟不是正規部隊,雖然兇悍殘忍,但也多是遇弱則強,欺軟怕硬之徒,一旦占了上風的時候那是勢如破竹,威風八面,可是處於逆境之時,則遠遠談不上堅韌,他們在東洋的時候就多數是戰敗逃跑的敗軍之將,現在給武林高手們近身搏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倒下了四五百人,剩下的人更是不住地後退,雖然前排的兩三百名悍勇之徒還在困曾猶鬥,但後面的人已經悄悄地在打退堂鼓,尋找起逃跑的路徑了。

李滄行沒有加入戰團,先聲奪人之後,他一直就留在原來的位置,冷冷地看著戰事的進行,由於倭寇們一開始沖鋒的氣焰被他一個人打退,而本方的士氣大震,猛打猛沖,與倭寇們陷入了近身一對一的格鬥狀態,這是這些長於單打獨鬥,而短於陣列作戰的江湖人士們最拿手的,擊斃了四百多名敵軍的同時,本方的損失只有二十多人,可謂一邊倒,眼下倭寇的頹勢已現,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全殲掉這股倭寇,不讓他們有一人漏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