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回 伏擊上峰嶺(第3/3頁)

上泉信之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原來林老弟是詐傷啊,厲害,果然不愧是冷教主的高足啊。”

林震翼擺了擺手:“慚愧得很,打不過人家,還得靠裝死裝傷來躲過一劫,不說了,這回我們在花街戰敗,但沒有太大損失,看起來上泉首領也沒有什麽損失,我們中原有句俗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的主力還在,以後有的是機會反擊。”

上泉信之咬了咬牙:“是的,先退回老家,再從長計議,林老弟,咱們走。”

林震翼一揮手,手下的那兩百名黑衣勁裝的魔教高手們紛紛讓開兩邊,上泉信之一馬當先,身後的倭寇大隊人馬猶如一條長龍,開始向著那上峰嶺走去。

太陽漸漸地爬上了半空,一縷陽光刺破了這山嶺間的晨曦與霧靄,灑在了上峰嶺兩側的山包上,上泉信之看得真切,兩邊的山頭郁郁蔥蔥,盡是那松枝柏葉,而在這山林之中,鳥兒歡快的叫聲不絕於耳,而此時,一萬倭寇已經有八千多人進入了這山谷之中。

上泉信之已經能看到谷外的陽光了,甚至他的鼻子裏也鉆進了帶著鹹鹹海風的氣味,他心中松了一口氣,暗道終於算是撿了條命了,得意之余,不由得哈哈一笑,指著這兩側的山頭,對林震翼說道:“我看那戚繼光,也不過是酒囊飯袋,徒有虛名而已,有著如此險要的地勢,只需要在兩邊的山頭放上一千伏兵,再派五百軍士堵住谷口,我這一萬人馬就是再厲害,也成甕中之鱉,只能束手就擒啦。”

林震翼微微一笑:“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你還真的就應該束手就擒。”

上泉信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只見眼前的這個“林震翼”把手往臉上一抹,就象那中國的川劇變臉一樣,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張臉孔,英氣副人,劍眉虎目,棱角分明,而下巴上卻是蓄起了短髯,而一雙眼睛,這時候卻變得血紅一片。

上泉信之的聲音都開始發起抖來:“你,你是天狼?”

李滄行今天露出了本來面目,哈哈一笑:“上泉君,好久不見!”

上泉信之一咬牙,也顧不得身後的同伴們了,兩腿一夾馬肚子,那匹馬就飛奔而出,一下子把李滄行甩在了後面,李滄行笑眯眯的,也不上前追擊,手腕一抖,手中的長槍如毒龍一般刺出,把身邊一個還沒回過神來的倭寇刺了個透心涼。

兩百名黑衣火焰裝的“魔教高手”,突然齊刷刷地抽出兵刃,向著自己身邊最近的倭寇砍去,而此時山嶺兩邊的那些松樹也都紛紛炸開,閃出一片片頂盔貫甲的士兵,或是一身黃衣勁裝的黑龍門高手,手中的弓箭與暗器雨一片片地灑下,向著谷中密集的七八千倭寇傾瀉著,頓時,谷中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還沒有進谷的兩三千倭寇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愣在了原地,等他們反應過來,前面遭遇伏擊之時,卻只見兩側的山上如雨點般地墜下一堆堆的巨石,把在谷口處的幾十名倭寇砸成了肉泥,而這些石塊很快地就堆得有一人多高,完全堵死了谷中倭寇的退路。

谷外的倭寇們一看形勢不妙,拼命地向著南邊逃去,沒跑出去兩裏地,迎面就射來一片弓箭,當頭的百余名倭寇紛紛成了刺猬,仆地而亡,而前方的霧中,隱隱地閃現出一面寫著“戚”字的大旗,戚繼光橫刀立馬,殺氣沖天,而在他的身前,三千戚家軍已經擺出了幾百個鴛鴦陣,弓箭手和鳥銃手居前,嚴陣以待,只聽戚繼光威嚴地說道:“戚某已經恭候多時了,放下兵器,饒爾等一條性命,再敢頑抗,死路一條!”

谷外的上泉信之伏身於馬背,肝膽欲裂,頭也不敢回一下,沒命地逃著,西風把上峰嶺兩側山頭上震天的戰鼓聲,谷中自己手下臨死前的慘叫聲和刀劍入體的那種切肉斷骨聲遠遠傳來,甚至連那刺鼻的血腥氣也是清晰可聞,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逃啊逃,趕緊離開這片該死的地方。

一直奔出去四五裏,上泉信之很驚喜地發現,天狼居然沒有追上來,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他甚至奇怪起為什麽剛才看的那個天狼跟以前上雙嶼島的天狼好象長得有點不太一樣,而剛才那張英武而帥氣的臉,自己又好象在哪裏見到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突然,上泉信之的坐騎悲嘶一聲,前蹄猛地一失,上泉信之猝不及防,整個人給向前甩去,一直飛出去十幾丈遠,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姿勢,若非這裏已經是臨海,土質松軟,只怕他這一下至少會摔掉幾顆大牙。

上泉信之從地上一下蹦了起來,狠狠地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拔出長刀,走向了在地上抽搐的坐騎,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因為他發現,馬肚子已經被生生切開,腸子流了一地,而在馬屍邊上,橫路進二正不緊不慢地擦著一把黑色長刀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