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回 夜會展慕白

這下子,連剛才在地上打坐運功的華山弟子們也都紛紛睜開眼睛蹦了起來,只見一身勝雪白衣,豐神俊朗的展慕白在十幾名弟子的簇擁下飄然而至,今天的他一襲上好的白色勁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淡淡地施著脂粉,遠不象前一陣被英雄門俘虜時的那般狼狽,而楊瓊花則是一身綠色的勁裝打扮,眉目如畫,戴著一方青色頭巾,緊跟在展慕白的身邊。

剛才對話的那兩名弟子,年長的名叫張長山,年輕點的則叫劉雲松,都是拜入華山派十余年的弟子了,也親歷過落月峽之後華山派的一系列征戰,所以才會在這寒夜之中被派到寨門這裏值守,他們二人說話時聲音極低,細如蚊蚋,可是展慕白自從練了天蠶劍法後,反過來也能大大地刺激內力的修煉,紫霞神功也被他練到八成左右了,這種程度的對話,在他幾十丈的距離聽來,可是一清二楚。

張長山和劉雲松二人正要拱手向展慕白致意,卻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欺近到二人面前,“噼哩啪啦”地幾聲,如爆脆豆,張長山挨了六巴掌,而劉雲松也挨了四巴掌,二人的臉頰都高高地腫了起來。

劉雲松畢竟年輕尚輕,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哭喪著臉說道:“掌門,弟子,弟子不知為何挨打。”

展慕白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們二人在這裏是值守的,不是亂嚼舌頭的,更不是隨便非議幫中和友幫大事的。”

劉雲松自知理虧,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展慕白看了一眼張長山:“你身為師兄,理當勸導師弟們盡忠職守,恪盡本份,卻被好奇心所驅使,跟一個村婦似的打聽起東家長西家短,我打你幾巴掌,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以後不要做這些有損門派清譽的事情,更不要背後議論幫中長輩和友幫人士,明白了嗎?”

張長山和劉雲松二人,以及在場的幾十名弟子不敢大意,紛紛拱手稱是。

楊瓊花輕輕地拉了拉展慕白的袖子,這一對“情侶”相識多年,早已經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能心意相通,展慕白幹咳了一聲:“好了,你們也在這裏站久了,回去休息吧,王學起。”

跟著展慕白的一個三十左右,英氣逼人的劍客拱手行禮道:“掌門,學起在此,有何吩咐?”

展慕白也不回頭,說道:“你帶著師弟們繼續守在此處,注意一舉一動,風雪滿天,正是偷襲的好機會,張長山,帶師弟們回去後,叫下一撥的呂鳳山他們兩個時辰後過來接替王學起,記住,以後再不許亂嚼舌頭,再犯的話,可就不是幾個耳光這麽簡單了。”

張長山連聲稱是,把一個銅鑼交給王學起,然後招呼起師弟們列隊回去,而王學起等人則各司其職,站在了寨門附近,睜大了眼睛,盯著漆黑的山道。

展慕白則和楊瓊花繼續前行,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了雪地裏,二人心有靈犀地繞開各種崗哨,拐進了寨外一片陰暗的小樹林裏,展慕白回過了身,直視楊瓊花,冷冷地說道:“師妹,剛才為何要阻止我繼續教訓這幫小子?”

楊瓊花秀目流轉,輕聲回道:“師兄,我們華山派現在正值立派以來前所未有的慘境,連祖傳的華山之地都失陷了,這時候還沒有散去,而是跟著我們一起撤到桓山的弟子,可都是忠心耿耿的,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責罰他們。”

展慕白怒道:“我們華山的事情,什麽時候跟你峨眉又扯上關系了,是不是剛才聽到峨眉派得了更多的好處,你才不想讓我聽到?”

楊瓊花的臉上現出一絲委屈的神色:“師兄,怎麽我來華山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說這種話,自從大漠回來之後,你就一直對我這種冷冰冰的態度,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惹得你這樣生氣?”

展慕白一張俊美的臉在月色下顯得鐵青一片,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做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用得著我多說嗎?”

楊瓊花的眼中開始泛起了絲絲淚光:“師兄,我都跟你解釋過一萬次了,我和天狼是清清白白的,什麽也沒有發生,而他那樣在樓上演戲也只不過是為了迷惑對手,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肯信?如果我對你不是癡心一片的話,又怎麽會甘心孤身入大漠,去找人救你呢?”

展慕白咬牙切齒地說道:“哼,自古美女愛英雄,我展慕白就是個失敗者,連狗熊都算不上,不僅救不了師父師兄,連華山也守不住,還當了敵人的俘虜,我這樣的人,你怎麽可能看得上?那個天狼,有勇有謀,武功又高,你願意跟他,也是再正常不過,楊瓊花,你本來就是峨眉的人,並非我華山中人,我展慕白無福消受,不管你跟那天狼那天是真還是假,以後都不必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