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回 九陰白骨爪

這一掌鳳舞含怒而發,用了七成的內力,李滄行沒有還手,直接運氣硬頂了這一下,正好打在林瑤仙今天打中他的胸腹相交的位置,打得李滄行悶哼一聲,倒退三步,只覺胸中一陣氣血翻湧,而唇邊鼻孔,也都開始滲出絲絲血跡。

鳳舞剛才氣極之下出手,動了真力,也沒想到居然把李滄行打得真吐出血來,以前她也有過在李滄行面前撒嬌動氣的事情,也曾用粉拳捶過李滄行那寬闊的胸膛,卻沒有一次象今天這樣把鋼筋鐵骨般的天狼打到內傷吐血。

鳳舞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扶住李滄行的胳膊,哭道:“你,你這是怎麽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李滄行忍著胸中的氣血翻湧,吃力地開口道:“這下,這下你出氣了沒?”

鳳舞慌得大哭起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亂使性子,對不起,對不起,你不會有事的,你快坐下,我幫你療傷。”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盤膝坐下,從懷中摸出兩顆治療內傷的靈丹妙藥,一口吞下了肚,金丹入口,自化瓊漿,感覺一下子好了許多。

李滄行閉上雙眼,功行周身,丹田中產生的一陰一陽兩股真氣開始交匯,走遍他的奇經八脈,被鳳舞和林瑤仙先後擊中而入體的陰寒真氣,被他體內陰陽交匯的兩道暖流從經脈和穴道的深處驅出,化為頭頂的絲絲白氣,李滄行很快便進入物我兩忘狀態。

功行三個周天之後,李滄行只覺體內的那種陰寒不適的感覺再也不見,他長出一口氣,從地上一躍而起,卻只見鳳舞正怔怔地看著自己,一見李滄行醒來,粉白的雙頰上飛過兩片紅雲,連忙低下了頭,輕聲道:“你醒了呀。”

李滄行只見到自己戴著的陸炳面具不知何時落到了地下,現在自己是以真面目出現,難怪剛才鳳舞一直盯著自己看,想來自己與鳳舞相識多年,她大概見過自己真面目的時間也是屈指可數,有這麽個機會能一直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對她來說也挺不容易的。

李滄行嘆了口氣,把地上的陸炳面具收起放入了懷中,對鳳舞說道:“戴面具戴得太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長成啥樣,怎麽,現在我很難看嗎?”

鳳舞擡起頭,搖著腦袋:“不,天狼,你不知道嗎,你其實很英俊,不是象徐林宗展慕白那樣的白面書生,而是很有男子氣概,英武過人的那種,我就喜歡這樣的。”

鳳舞說得高興,脫口而出,突然又意識到在一個男人面前這樣說女兒家的心事,顯得太不矜持了,臉上紅暈更盛,連忙收住了話,低頭擺弄起衣角來。

李滄行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十余年來,他甚至已經很少照鏡子了,每隔十天半月剃須的時候也是怕人看到而草草了事,摸著自己的臉,手指劃過那側臉和下頜上短短的,紮手的短髯,李滄行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人近中年,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武當少年了,而自己奮鬥多年,顛沛流離,卻一直不能報仇雪恨,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得而知,而自己所愛的,或者是愛自己的一個個武林嬌娃,卻是要麽求而不可得,要麽只能狠心斷情絕愛,天煞孤星,傷人傷已,這八個字用來形容自己再合適不過,念及於此,李滄行的心中突然浮起一陣巨大的悲涼,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鳳舞敏銳地感知到了李滄行神色間的變化,眨了眨眼睛,問道:“是我有什麽話說得不好,讓你傷心了嗎?剛才,剛才是我亂發脾氣不對,可是,可是也請你體諒我一下,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上林瑤仙,可我就是,就是聽到你跟她在一起,不高興。”

李滄行嘆了口氣,她看著鳳舞的樣子,雙眼中盡是對自己無盡的依戀,珠淚滾滾,在眼眶中打轉,而一雙素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欲言又止,這副表情象極了小師妹當年與自己惜別時的模樣,怎麽能不讓他動心不已呢?

李滄行伸出手,把鳳舞攬進懷中,輕輕地撫著她烏黑的秀發,柔聲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我既然答應過你,和你重新開始,只要你不再騙我害我,或者說不再因愛生妒,對我其他的女性朋友下毒手,我自然會依約而行,不會負你的,只是你不要這樣有事沒事地吃醋發脾氣,弄得我這心一顫一顫的。”

鳳舞的心裏象吃了蜜一樣甜美,這麽多年來,這還是李滄行第一次這樣主動抱她,她依隈在李滄行的懷中,那濃烈剛強的男子氣息盡入她的鼻中,而那雙孔武有力的臂膀和寬闊溫暖的胸膛,卻是她無數次做夢時想求而不可得的,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她低聲囈道:“我,我這是在做夢嗎?天狼,你,你為什麽,為什麽肯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