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回 歷歷在目

李滄行苦笑道:“胖子,別拿我開心了,什麽傳奇,分明就是喪家之犬,無根之人,到處顛沛流離罷了,老鐵,實不相瞞,當年我離開武當,乃是因為武當山上有個深藏的內奸,知道我一直深愛我小師妹沐蘭湘,所以才在小師妹的房中放下迷香陷害我,還在我的房間中放下迷香企圖栽贓陷害,若非當時機緣巧合,我和小師妹在最後的關頭尚有一絲良知,沒有遂了奸人的毒計,只怕我當時早已經被紫光師伯斃於掌下了。”

鐵震天倒吸一口冷氣:“武當還有內奸?那後來查到此人沒有?”

李滄行想到當年的事情,悲憤交加,緊緊地握著拳頭,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沒有,我怕留在武當,會繼續被人陷害,便接受了紫光師伯的命令,將計就計,假裝犯了淫戒,給趕出了武當,而轉而投入各派,尋找陸炳派的臥底,也就是剛才胖子說的那段經歷了。”

眾人多數並不知道李滄行的這一系列經歷,全都屏氣凝神,聽李滄行這樣娓娓道來,不忍心插話打斷,只聽李滄行緩緩地說道:“當年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武當的內鬼也是陸炳派的,但當我走了四五個幫派之後,卻發現這武當的內鬼,並非陸炳手下,也遠遠比其他各派的奸細藏得要深,只要我不在武當,他就不發動,紫光師伯幾年來一直暗中觀察,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裴文淵對李滄行的過往經歷了解得最多,聽到這裏,忍不住說道:“那後來滄行你抓到此人了嗎?會不會那天晚上下迷香害你的人,並不是身在武當,而是一個功力絕高的人夜上武當所為,然後又趁夜離開了呢?”

李滄行搖了搖頭:“不,那個人很熟悉武當的一切,我的房間,小師妹的房間,弟子的輪崗,值守,各處的守衛,全都一清二楚,而且我離開房間的時候床上還沒有異物,可去了小師妹那裏後,枕頭底下卻多出了迷香,我去找小師妹也是臨時起意的,這人事先在她房裏下了藥,又趁著我和小師妹在一起的時候回我房間栽贓,若非對武當極為熟悉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點。”

“而且我在外漂泊多年的時候,這個人沒有再在武當下手,可是當我聽說小師妹要嫁給徐林宗,失控之下想要重上武當問個究竟的時候,這個內賊卻又再度出手,毒死了紫光師伯,也毒死了唯一知道我在各派臥底的證人,這太可怕了,我之所以後來答應陸炳,加入錦衣衛,也是走投無路,只能靠陸炳的力量來調查這個內鬼了。”

錢廣來長嘆一聲:“滄行,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聽你所說,這個內鬼倒不象是沖著武當來的,而是處處針對你,到底是什麽人,要這樣處心積慮地算計你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武當弟子呢?以陸炳的手段,這些年來也沒有查出這個內鬼的下落嗎?”

李滄行搖了搖頭,眼中閃出一絲落漠:“陸炳也暗中查了很久,但一無所獲,最後冒險親自打開紫光師伯的棺木驗屍,卻發現屍體之中有一只非常厲害的蠱蟲,幾乎被那邪物傷到,這也證實了紫光師件是被人毒死,而非屈彩鳳刺殺的。”

裴文淵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徐林宗夫婦知道紫光道長並非屈彩鳳所殺嗎?”

李滄行點了點頭:“那晚我上武當的時候,小師妹就跟我說過,師伯死時手指青黑,身體浮腫,應該是被毒殺的,但當時武當風雨飄搖,如果大張旗鼓地調查,只會人心惶惶,甚至武當派也有覆滅之險,文淵,當年我們都曾經經歷過雲涯子教主被毒殺後三清觀之變,應該對此深有體會。”

裴文淵點了點頭:“確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樣調查,只會逼內鬼提前發動,敵暗我明,最後反而會讓自己給扣上下毒弑師的罪名。”

李滄行繼續說道:“徐林宗知道屈彩鳳並非兇手,但為了順利迎娶我師妹,穩定人心,同時也堵上天下間非議他和屈彩鳳關系的嘴,坐穩武當掌門之位,所以故意設下婚禮陷阱,劍傷屈彩鳳,以明心志,同時也讓屈姑娘死了心,不再糾纏於他,在那個時候,也許對於徐師弟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裴文淵長嘆一聲:“當年我只是氣惱那沐蘭湘絕情負義,舊情郎回來後就跟你斷情絕愛,甚至還以為她是個勢利之人,貪圖那武當掌門夫人的名利才跟你狠心分手,所以在婚禮現場我大罵了沐蘭湘,還給趕出大堂,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是非曲直啊。”

不憂和尚也跟著說道:“那天我也在場,還奇怪為何一向沉穩的裴兄如此失態,原來是在為滄行打抱不平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也知道滄行對師妹的感情,當時也是憤憤不平了很久,若不是師叔攔著,沒準當時我也會出去罵沐姑娘幾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