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回 此情若是長久時

李滄行點了點頭:“師妹,你想想啊,如果巫山派完蛋了,這太祖錦囊就能確保一定交到朝廷手中嗎?若是林鳳仙,或者是屈彩鳳,把這太祖錦囊或埋或送人,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若是她一咬牙把這東西送給那建文帝後人,豈不是反而助人成了事?”

沐蘭湘嘻嘻一笑:“是啊,確實是有這麽一招,那建文帝後人只怕是最想要這太祖錦囊的人,估計也是對林鳳仙威逼利誘過,可是她根本不吃這套,這個道理就是我都清楚,只要這太祖錦囊一交出來,巫山派就再沒了讓朝廷害怕的東西,被剿滅也是遲早的事了。”

李滄行嘆了口氣,眼神還是變得黯淡起來:“只可惜後來彩鳳助我,三番五次地跟嚴世藩作對,這個奸賊根本不管這些國家的事情,還是把巫山派給消滅了,只可惜了那幾萬老弱婦孺。”

沐蘭湘輕輕地拉著李滄行的胳膊:“師兄,人算不如天算,那次的事情,我們都盡了力了,只能說嚴世藩太過殘忍狠毒了。對了,澄光師叔就是那個建文帝後人嗎?”

李滄行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擠出一絲笑容:“不,我的師父並不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那個建文帝後人,他是那個建文帝後人的師弟,所以依著建文帝一系的規矩,被送到別派學藝,伺機進入錦衣衛組織,天不負他的苦心,終於讓他等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我。”

沐蘭湘奇道:“師兄,你又怎麽了?難道?”她突然收住了嘴,換了一副異樣的眼神看著李滄行。

李滄行點了點頭:“不錯,我並不姓李,而是姓朱,我的父親是正德皇帝,而母親是前任蒙古大汗達延汗的妹妹,我是大明皇帝和蒙古公主的私生子。”

沐蘭湘幾乎要驚得暈了過去,饒是她的想象力再豐富,也沒有想到李滄行居然真的是皇子,好一陣,她才緩過了神來,馬上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不對啊,師兄,如果你真的是皇子,又怎麽可能流落民間呢?我聽說過正德皇帝是沒有皇子的,重臣們才找了一個宗室王爺當了皇帝,就是現在的嘉靖皇上,再說了,如果你娘是蒙古公主,又怎麽會是私生子呢?”

李滄行想到自己的悲慘身世,苦笑道:“我爹並不是一個好皇帝,任性沖動,很喜歡跟蒙古打仗,而就是在這場戰爭中認識了我娘,我娘本來也是想潛入中原打探大明虛實,甚至刺殺皇帝,但卻陰差陽錯地愛上了我爹,但當時的蒙古畢竟是敵邦,大臣們都反對我爹和娘的婚事,甚至還怕了殺手去刺殺我娘,所以我爹沒法給我娘一個名份,只能私建了豹房以安置我娘,而我,也是在那裏出生的。”

沐蘭湘的嘴角勾了勾:“那個豹房我聽說過,好象是說正德皇帝淫亂美女,豢養猛獸的地方,也因為這個被說成是不理國事,荒誕無行的皇帝,想不到卻是對你娘的一片深情,看來外界的傳言,不能全信啊。”

李滄行嘆了口氣:“有些傳言是那些反對我爹娘在一起的大臣們故意放出來,以醜化我爹的形象,達到他們的目的,那些說書人嘛,在我爹活著的時候當然不敢說這種評書,死了以後任由他們怎麽潑臟水了,反正我爹也沒有後人繼承皇位,嘉靖皇帝巴不得他的名聲越臭越好呢。”

沐蘭湘急著追問道:“那我還是不明白,你畢竟是正德皇帝,也是那成祖皇帝的直系後人,澄光道長按說是建文帝一系的後人,跟你也是死仇,他又怎麽會救到你呢,難不成?”說到這裏,沐蘭湘突然停住了嘴。

李滄行知道自己的小師妹其實很聰明,但心直口快,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他嘆了口氣:“你猜得不錯,當時建文帝後人不是去救我的,而是要去殺我母親,或者說存了另一份心思,想把我這個唯一的繼承人給劫持,日後要挾我父親作交易。只不過事情的變化超過他的想象,等他找到我母親時,我母親已經傷重難治,只剩下我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了,所以他幹脆就把我給帶走。”

“這個建文帝傳人並不是我師父,當時他也身有要事,沒法帶一個嬰兒到處行走,所以正好借我師父上武當的機會,把我給帶去,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利用我跟我父親作些交易,可是沒想到我父親因為失去母親而過度憂傷,加上寧王的反叛,他急火攻下,也就一年多的時間就落水身亡了,而那些重臣們迎立了嘉靖皇帝,我這個沒有身份證明的皇子也就沒了任何的作用。”

“只是我師父看我從小骨骼清奇,是上好的練武材料,把我帶上武當後,從小就教我武功,他老人家沒有孩子,就把我當成了親生兒子一樣培養,在我身上寄托了全部的心血,早已經不把我當成一個復國的道具了,師妹,你說我師父這麽多年來對我的培養,難道是報有目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