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回 大戰嚴世藩

李滄行的虎目中變得一片血紅,連眼眶處也是紅通通地一片。右手的斬龍刀一下子變成四尺長度,抄在右手,一陣暴烈的紅氣從他身上的每個毛孔裏向外狂野地溢出,頓時把他整個人包裹在一尺有余的天狼戰氣內,站在他身後的沐屈二女只感覺到一陣撲面的熱浪襲來,不由得向後退了小半步。

李滄行大喝一聲,手中的斬龍刀如流星一般,脫手而出,直奔正在追擊沐朝弼的嚴世藩後心而去,這會兒嚴世藩的整個身子已經橫在了半空之中,被濃郁的黑色陰氣氣籠罩著,一身寬大的黑袍無風自飄,脹得就象個大型氣囊,獨眼之中殺機盡顯,而右手的日輪正在手中飛速地旋轉著,把他那森寒陰冷的終極魔氣,排山倒海般地向著對面的沐朝弼壓去。

沐朝弼的身形已經被壓迫地立在了原地,腳下的泥土變得如沼澤一般,腐爛而松散,他的腳踝已經沒入了泥地裏,右手持劍,左手則伸出駢指,死死地頂在劍尖那裏,劍身橫在自己面前,周身上下閃著淡黃色的戰氣,硬頂著嚴世藩的攻勢,這柄本來筆直挺拔的鎮南寶劍,已經漸漸地向著他身體的方向彎進去了半寸,而陰寒的黑氣仍然一陣陣地,如怒濤拍岸般地向他襲來,只這一會兒,劍身上開始凝結起一陣薄薄的黑冰,漸漸地,這層黑冰也開始向著沐朝弼持劍的右手,順著手腕,小臂,開始向他的身體蔓延了。

李滄行正是看得真切,這嚴世藩的終極魔功非同小可,一旦跟他這樣正面鬥氣,而內力又不足的話,就會被他這森寒的內力反逼入體,魔氣在體內隨著自身內息的流轉而凍結自己的五臟六腑,這種滋味,自己在多年前的蒙古大營裏曾經親身領教過,而今天的嚴世藩武功比起當年又精進了不少,沐朝弼的劍法雖妙,可內力不足,甚至還不如當年的自己,只這片刻之間,就已經呈現魔氣入體,難以為繼的征兆,所以李滄行只能趁勢出手,以救沐朝弼一命!

嚴世藩何等功力,李滄行一暴氣的時候,就感覺到情況不妙,身後仿佛騰起了一個太陽,那熱浪炙得他後背一陣滾燙,他和李滄行交手雖然不多,但深知此人功力的可怕,而其一往無前,無堅不摧,置生死於度外的氣勢,更是能把他本已獨步天下的功力再加上幾成威力,嚴世藩這種惜命怕死之人,即使在以前功力高過李滄行之時也難占上風,這會兒眼見敗局已定的時候,更是膽戰心驚,也顧不得擊倒目前的沐朝弼了,左手的月輪脫手而出,直襲奔向自己的斬龍刀。

沐朝弼只感覺到面前如山的壓力,那一浪疊一浪的陰寒邪氣一下子消失了大半,本來凍得一直在打戰的牙齒,一下子也終於可以活動自如了,他緊緊地一咬已經給凍得幾乎不能轉動的舌頭,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渾身上下被黑氣壓迫地幾乎消失不見的淡金色戰氣一陣狂暴,一下子把本來幾乎緊緊貼在身上兩寸左右的黑氣給震出了一尺左右,而嚴世藩似乎被他這一下暴擊撞得從空中直飛了出去,身子在空中搖搖晃晃地,歪歪扭扭地向著右邊跌去。

沐朝弼一擊得手,信心百倍,大吼道:“拿命來!”武英劍法中的大殺招武英破陣烈,劍尖幻出十三朵劍花,十二朵劍影如花瓣一般,緊緊地圍繞著正中心那只高速自旋的真劍影,向著嚴世藩那向左飄逸的身形就要追擊過去。

正在此時,沐朝弼的眼前一亮,嚴世藩的身子突然向著左邊急速一扭,黑氣盡散,而在黑氣之外,一團如太陽般的烈焰在沐朝弼的眼前爆炸,火熱的刀氣撲面而來,通體赤紅的斬龍刀急速地向著自己襲來!勢如流星,卷起滿地的塵土碎屑,把所過之處的一切都要無情地摧毀!

沐朝弼大叫一聲,右手的武英破陣烈也顧不得再去追殺嚴世藩,劍鋒一轉,以全部的氣勁硬頂這如流星一般來襲的斬龍刀。

天狼嘯月,這一招本就是天狼刀法中威力極大的殺招,李滄行救人心切,這一招用上了全力,卻沒有想到嚴世藩的終極魔功功力已至化境,竟然已經可以在拼內力的時候借力打力,靠著沐朝弼的反擊之力脫離接觸,向著左邊飄移,而沐朝弼又是全力反擊追殺之下,直攻了過來,卻是迎面撞了這一招天狼嘯月,避無可避!

武英劍法雖然也是當年沐英所創的精絕劍招,但並非以氣勢過人而取勝,而是講究戰場上尋覓對手的空當,突然一擊,平時也是以綿長不絕的防守型招數為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論氣勢上自是遠不及可以毀天滅地,吞噬一切的天狼刀法,這一下更是臨時改變了攻擊的對象與方向,能使出的防禦功力不足原來的六成,碰上全力施為的李滄行,結果自是毫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