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回 師妹的哭求

李滄行一動不動地看著屈彩鳳:“既然如此,你已經打定了主意,為何又要去而復返呢?你不是來征求我意見,也不打算聽我勸說的,何不自己直接去找沐元慶呢?”

屈彩鳳咬了咬牙:“滄行,我現在能知道的直接仇人是沐元慶,可是你說得對,他只怕也就是個工具罷了,受人指使,老娘不僅要向沐元慶復仇,更是要向這個主使者復仇才是。所以,所以我才要回來找你幫忙。”

李滄行微微一笑:“哦,彩鳳你自己不能向沐元慶問明白嗎?為何非要找我?”

屈彩鳳氣得一跺腳:“滄行,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尋我的開心,我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就這麽去找沐元慶,只怕一言不和我就會拔刀動手,到時候殺了他,線索可就全斷了。你腦子靈光,還會裝,這事非你不可。”

李滄行點了點頭:“也好,彩鳳,你真的執意要找沐元慶復仇嗎?其實我一直想說,那個金線蠶是楊慎下在你娘身上的,就算是沐元慶煉出來的,他也很可能只是受人的指使甚至是逼迫,你真要復仇的話,還是要找清楚對象才是。”

屈彩鳳恨恨地說道:“滄行,你三句話不離讓我放棄報仇,究竟是什麽意思?如果不是因為你和沐蘭湘的這層關系,你會這樣對我一阻再阻嗎?”

李滄行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起來:“會的,因為我們江湖兒女,行俠仗義,最起碼的一條就是恩怨分明,就好比我們在滾龍寨的時候誅殺賊首楊一龍,但不會對他的那些寨兵們也大開殺戒,這就是元兇必誅,脅從不問。不管沐元慶是不是我師妹的爹,我都會作同樣的選擇。”

屈彩鳳的嘴角勾了勾,一動不動地看著李滄行的眼睛,久久,才輕輕地嘆了口氣:“罷了,說這些大道理,我總是說不過你,那你究竟要我怎麽樣?”

李滄行平靜地說道:“彩鳳,我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這個操縱金蠶蠱,想要修仙長生的黑手,跟我也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原來我在來雲南以前,以為這個萬蠱門主就是兇手,但是現在看起來,萬蠱門主沐傑,或者說沐元慶,也只不過是個棋子罷了,真正的元兇,還是那個黑袍劍客,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挑起當年正邪大戰的,也是此人,只有真正查到了這個人,把他的陰謀公之於天下,再將之攻殺,才是最好的報仇方式,我想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師父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對嗎?”

屈彩鳳的眼中淚光閃閃,一想到自己的師父,也是自己的母親那樣的慘死,她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她側過了身,輕輕地拭著自己的眼睛,李滄行默默地看著她獨自神傷,又想到了自己師父死時的那副慘烈之情,不覺也是雙眼微紅。

屈彩鳳擡起了頭,嘴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滄行,聽你這樣一解釋,我的心裏好受多了,你說得對,也許沐元慶也只是一個工具罷了,找他報仇沒什麽用,反而可能會斷了線索,其實,其實這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就是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兒,所以我才想來找你,也許,也許在我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說服我吧。”

李滄行長出一口氣:“彩鳳,你能這樣想就好了,老實說,你那樣負氣而走,我真的有些擔心,一來是你的傷勢未復,二來是我怕你這樣一怒之下上武當山,很可能非但查不出真兇,反而會惹出天大的麻煩出來。”

屈彩鳳不高興地一挑秀眉:“滄行,你是不是把我看得也太輕了啊,我就算上武當,也肯定是要先禮後兵,問個清楚的,總不可能上來就殺人吧。能惹什麽麻煩?”

李滄行雙目炯炯:“不,我想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雖然我已經讓陸炳作了保密和防範,可是那個黑手有可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的事情,如果他以沐元慶為誘餌,設下什麽圈套,那可就不好辦了!”

屈彩鳳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他能設什麽圈套呢?我想他殺了沐元慶滅口,切斷所有的線索才是上策吧。”

李滄行冷笑著改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對屈彩鳳密道:“彩鳳,如果我是這個黑手,絕不會就這樣簡單粗暴地斷掉線索的,如果這時候殺了沐元慶,那無異於不打自招,承認自己所有的罪過。到時候不僅是我,還有滅魔盟,包括錦衣衛,都會全力追查他的下落,這個人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一個龐大的秘密網絡,順著嚴世藩這條線索查下去,早晚會現形的。”

屈彩鳳秀目流轉,回密道:“嗯,你說得有道理,只怕連那魔教冷天雄,還有世上所有對那個金蠶蠱有想法的人,都會來找他的,這人不可能真正地徹底消失,總要有所動作,所以他殺了沐元慶,也不可能隱藏自己的行蹤。那麽滄行,你覺得他會怎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