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回 天狼現世

屈彩鳳艱難地,微微地撐開了眼皮,一片血光模糊之中,只見李滄行突然渾身上下,一陣骨骼爆裂的聲音,他的身軀開始增長,一同增長的,是身上濃密的毛發,就連自己前幾天剛給他做的那條裏褲,也一下子撐暴開來,整個人徹底變得一絲不掛,可是連背上和屁股上都開始長出了長長的毛,看起來根本就不象個人類了。

屈彩鳳這一下驚得幾乎又要暈過去,這一眨眼的功夫,李滄行居然長得和那魔物英布差不多的高度,全身的肌肉一陣暴突,連手臂都有原來大腿的粗細,五尺長的雙手斬龍大刀,這回他一手拎著,就跟以前拿著根三尺長劍一樣,喉嚨裏發出一陣原始的恐怖戰嚎,大踏步地就向著對面的魔物英布走去。

魔物英布的黑眼之中,閃過一絲驚異,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剛剛倒下去的李滄行,突然就變成了和自己一樣,半人半怪物的存在,而且看其氣勢與力量,絲毫不遜色於自己。

不過魔物英布既成魔物,那滿腦子裏只剩下了殺戮,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看到一個不遜於自己體格的大家夥崛起,怪吼一聲,手中雙刀暴出一陣黑氣,狠狠地就向著李滄行劈去。

李滄行那魁梧的身軀大步行前,他連閃都不閃這一下,左手一格,臂上鋼鐵般的肌肉塊子一陣暴起,長長的絨毛下,古銅色的肉塊瞬間變得如鋼鐵一般,而周身覆蓋著的紅色天狼戰氣一陣爆發,從每個毛孔中噴湧而出,在身體兩尺的範圍內,完全籠罩,就連一丈多外的屈彩鳳,也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熱浪。

李滄行的十三太保橫練被他基於本能使出,他的左手上格,魔物英布的右手玄冰長刀重重地砍了下來,直破他的護身真氣,砍在了他的左小臂處,頓時砍出了一道足有兩寸深的口子,鮮血直流。

與此同時,李滄行的斬龍刀也是狠狠地砍到了魔物英布的右胸附近,魔物英布痛得一聲怪叫,右胸上的一大片黑毛,頓時就著了火,而火焰之中,一道三寸生,一尺多長的血口子裏,黑血如潮水般地噴出,帶著陰冷的寒氣,居然把李滄行身前的護體紅色戰氣都澆滅了一尺多。

而魔物英布的右手玄冰短刀,在他現在的體格下,也就跟一條匕首差不多的長度,狠狠地向前一紮,直接刺進了李滄行的右手後臂的二頭肌上,一刺一劃,又是帶起一蓬血雨。

李滄行悶哼一聲,這時的他,腦子裏已經沒了任何的意識,就如同當年赤手空拳打死那老魔向天行時一樣,完全是憑著類似野獸的本能在戰鬥,自己身上的傷痕和劇痛,只要不至於讓他無法繼續作戰,反而會讓他聞到濃烈的血腥氣,讓他的殺氣更足,更強,他的雙手大刀就勢一劃,從魔物英布的左大腿處劃過,這一回幾乎砍斷了他的半條腿,連白森森的大腿骨都露了出來。

魔物英布一聲慘叫,他也是在憑著原始的殺戮本能在作戰,在這兩個非人的怪物面前,一切的武功招數已經不頂用,一力降十會,只要一退縮,那結局就是給對方追砍,以兩人現在的受創程度,跑是跑不贏的,只有在自己倒下之前,把對手先給砍倒砍趴,才有一線生機!

於是整個場面變得無比地血腥,無比地狂暴,兩個人形怪物,幾乎就是原地不動,你一刀我一刀地互相砍著對方,隨著二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黑血如石油一般,淌滿了魔物英布的滿身,而李滄行的渾身上下,如同血瀑一般,幾十個冒著黑氣的傷口,向外不停地噴著紅色的血液,這極度的紅與黑,在屈彩鳳的眼裏,是那麽地一幅暴力美學,讓她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但是,隨著二人的傷勢越來越重,他們的刀上的天狼戰氣與終極魔氣,這一紅一黑,一炎一冰的兩種真氣,卻是變得越來越黯淡,一開始如同火焰刀的斬龍刀,這會兒已經幾乎失去了光澤,連原本的藍光,也變得極為黯淡了。

另一邊的魔物英布,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兩把冰之哀傷的玄冰長短刀,已經是黑色全無,有氣無力地散發著白色的本體白光,連寒氣都不剩下多少了。隨著二人體內鮮血和內力的大量流失,這兩柄神兵也失去了威力,幾乎與尋常的刀劍相比,除了鋒利外,也沒什麽特別之處了。

二人的身體周側,那護體的紅黑兩色戰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甚至他們因為爆發而魔化,獸人化的體型,也開始逐漸地萎縮,恢復了本來的樣貌,身上本來因為魔化和獸化而長出的濃密毛發,都紛紛被燒掉或者是脫落不見,就連英布的那兩只野豬般的獠牙,也都縮回了唇內,完全變回了吳芮的樣子。

英布又是短刀一紮,這回刺進了李滄行的右腹部那裏,在十三太保橫練的肌肉上,勉強地紮進了一寸多,就再也無法更進一步了,李滄行連叫喚的力氣也沒有了,斬龍刀有氣無力地一揮,又在英布的左手腕上開了一道口子,他的左腕的幾根肉筋都給砍得翻了出來,在空中斷成兩截,那柄短刀再也拿不住,“當”地一聲,生生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