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七回 暴風營救

黑霧之中,傳來了一系列的兵刃相交的聲音,而絕頂高手的聽力異於常人,甚至可以隱隱地聽出一兩聲女子的長嘯之聲,臉色都微微一變,只有陸炳才知道莫邪劍中還封存了莫邪這個千年劍靈,神色如常,微微地點了點頭,眯起了眼睛,卻又沉默不言。

李滄行的右手天狼刀法一刀快似一刀,剛才還迷霧重重的那片黑色的霧氣,被他這灼熱的斬龍刀氣一刀刀一劈上去,就象是朝露遇到了太陽光似的,瞬間就蒸發不見,方圓兩丈厚的黑色天蠶真氣,也就片刻的功夫,就給砍地只剩下四五尺見方了,而原本被籠罩在黑色霧氣中的楊瓊花的軀體,也明白無誤地顯現了出來,她仍然暈著,左手的斷臂處,已經結起了一層足有三寸厚的黑冰,而那絕美的容顏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甚至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黑氣。

李滄行看了一眼楊瓊花,嘴角微微地抽了抽,那四五尺見方的黑色戰氣,已經是展慕白的護體天蠶真氣了,這會兒這團黑氣正在飛快地移動著,配合著展慕白那不男不女的尖嘯之聲,讓所有聽到的人都一陣陣地心浮氣躁,血氣湧動。

李滄行一個虎躍,跳到了楊瓊花的身邊,左手五手萁張,猛地一一合,從爪狀又變成了拳頭,來回地舞動了幾下,平空劃出了兩快一慢三個圓圈狀,正在快速移動的黑氣中,突然青芒暴閃,劍嘯之聲配合著明白無誤的莫邪的尖嘯之聲,如同厲鬼夜嚎,讓在場的武功稍低的各派精英弟子們,一個個都面露痛苦之色,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運功相抗。

厚厚的黑氣突然停止了移動,展慕白的吼聲大盛,一連串劍刃相擊的聲音,順著黑氣移動的方向,不停地響起,每響一下,黑氣就會倒退一步,而黑氣的顏色也會淡上一分,黑氣兩側的地面上,則會被這團黑氣中外溢的戰氣,炸出一個個小坑,裏面很快就會結上一寸厚的黑冰,甚至把幾只在坑中爬動的蚯蚓和蚱蜢,都瞬間凍僵,再也無法行動。

李滄行一下子收起了斬龍刀,原地拳腳並用,時而猿臂輕舒,時而虎爪怒張,時而如行雲流水,時而又是如峙淵停嶽,忽快忽慢,一動一靜,既充滿了陽剛之氣的力量,又不乏陰柔綿軟的纏勁,這些正宗的武當兩儀劍法的招式,即使是徐林宗,都不禁輕輕地點著頭,心中暗自稱絕。

一百多招過去,展慕白的那團黑氣,仿佛已經被這不停地劃出劍圈,時快時慢的莫邪劍所圈住,幾次左沖右突,想要殺出這光圈的圍困,卻又根本脫不出,沿著剛才後退的方向連續退出了二十六個大步,生生給逼到了二十丈外,隨著李滄行的一聲冷笑,莫邪劍突然青芒一暴,把展慕白的那團黑氣,生生地蒸發殆盡,圈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剛才還玉樹臨風一般,不可一世的展慕白,這會兒已經是披頭散發,渾身是血,握著淩霄劍的右手,已經在不停地發著抖,顯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瀕臨崩潰的邊緣。

李滄行搖了搖頭,左手一圈一拉,莫邪劍飛快地又在展慕白的腰腹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倒飛回來,展慕白幾乎是徒勞地用著密戰八方的防禦劍法,把只給壓迫地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劍氣護體圈,勉強地維持著,不至於給擊破。

等到莫邪劍退回之後,展慕白只覺得山嶽一樣沉重,大海波濤一般洶湧不絕的壓力,一下子消散於無形,如同被萬斤巨石一樣壓在胸口的感覺,終於揮之而去,他本想開口大笑,可是稍一張嘴,喉頭就是一甜,一口鮮血脫口而出,他的身子也是搖搖欲墜,連忙本能地把劍往地上一插,這才靠支著劍柄,勉強維持著身子不倒,雖然在場眾人都看得真切,展慕白已無再戰之力,這一戰是輸了,可是好面子的他,只要不給徹底擊倒,就仍能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是一場平局。

屈彩鳳的眉頭一皺,大紅的身影一動,閃電般地飛到了李滄行的身邊,彎下腰,看了看地上楊瓊花的殘缺身體,素手伸出,搭上了楊瓊花的右腕,幾乎感受不到任何脈膊,她擡起頭,看著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李滄行沉聲道:“展慕白,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無恥小人,但還是沒有料到,你竟然可以如此狠毒,如此滅絕人性,為了保你華山掌門的權威,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師妹,自己的事實妻子這樣痛下殺手,真是丟盡了華山派歷代先師們的臉,你這種人,也配稱正道嗎?!”

展慕白剛才稍稍調息了一下,強行壓下了自己胸頭那沸騰不絕的血氣,總算可以說話了,他哈哈一笑,面目猙獰可怖,咬牙切齒地說道:“楊瓊花這個叛徒,腦子進了水,居然要跟你李滄行,還有這妖女站到一起,我,我是清理門戶,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