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回 神尼掌權

林瑤仙聽到這句話,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卻是不再言語。

而湯繪如的眉頭一皺,擡起頭,看著了因師太,嘴角勾了勾:“師祖,師父和師叔們的仇,難道就不報了嗎?”

了因師太白眉一皺,沉聲道:“曉風師太是你的師父,也是我的徒弟,在我心中,如同親生女兒,沒有人比我更想為她復仇,但江湖事江湖了,今天瑤仙與李滄行按著江湖規矩一戰,已經了斷了這樁恩怨。以後惹是我峨眉弟子再去糾纏,只會有違我峨眉堅守的道義,而且冤冤相報,永遠無止境,繪如,你若是想復仇,可以離開峨眉,以個人身份向屈彩鳳尋仇。”

湯繪如低下頭,輕聲道:“弟子不敢,謹遵師祖吩咐。”言罷,她和幾個弟子架起林瑤仙,向著本方的陣營中走去,起身的時候,林瑤仙望了李滄行一眼,眼中的神色復雜,三分關切,三分憐惜,還有四分離別的傷感,盡化在一聲長嘆之中,最終還是扭頭離開。

屈彩鳳神色稍緩,對著了因師太恭敬地行了個後輩弟子的禮:“見過了因師太,多謝師太主持公道,化解了我們兩派間多年的恩怨。”

了因師太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伸手一吸,落在地上的烏金拂回到了她的手中,她對著屈彩鳳說道:“無論如何,落月峽一戰,我們兩派也是結下了不解深仇,曉風雖然不是死於你手,但你也可稱禍首,這也是我峨眉這麽多年來都要滅你巫山的原因,現在恩怨已了,希望屈施主能好自為之,多行善事,莫要再入魔道,為禍天下,若是你再有傷天害理之舉,貧尼必將親手斬你於倚天劍之下!”

屈彩鳳點了點頭:“彩鳳年少無知之時,受奸人蠱惑,鑄成大錯,這麽多年以來,也是深悔不已,一直想向貴派請罪,奈何仇越結越深,以至無法自拔,若非滄行點撥,讓我及時回頭,還不知道如何收場?現在我巫山派被奸人暗算,死傷殆盡,彩鳳方知當年正道各派心中之痛,神尼肯原諒彩鳳,但彩鳳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等彩鳳報了滅幫之仇後,還會給貴派一個交代的。”

了因神尼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她的目光落到了李滄行的身上,眉頭微微一皺:“滄行,這回你雖然拼著受了瑤仙一劍二爪,以了卻這段恩怨,但你還是不要勉強自己的好,貧尼可以代你向三派掌門求個情,比武之事,暫緩一段時間,等你傷勢復元之後,再行不遲。這段時間,我峨眉可以庇護你和屈彩鳳,不會讓別人傷到你們。”

楚天舒的眉頭一皺,冷冷地說道:“了因師太,這賭約是李滄行自己定的,他既然要維護屈彩鳳,就得面對我們六派高手的輪番攻擊,這可是開打前就說好的,他自己傷了以後就要拖延時間,就算您老人家答應,我洞庭幫也絕不同意,斬妖除魔,是不需要講江湖規矩的,更何況我們還沒違背這規矩!”

了因師太的眼中冷芒一閃:“楚幫主還知道江湖規矩?難道江湖規矩就是正道各派可以聯起手來,先是車輪戰,再是趁人受傷時落井下石嗎?這是哪門子的規矩?貧尼出道江湖七十年,都沒聽過這樣的規矩!”

她轉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徐林宗和智嗔大師,沉聲道:“智嗔大師,徐掌門,你們二位來說說,這個規矩應該如何定呢?”

智嗔高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李施主為屈彩鳳強出頭,以單打獨鬥的方式,與峨眉派一了多年的恩怨,值得尊敬,少林派也深深嘆服了因師太的處置方式,光明磊落,方為我正道人士所為。”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話鋒一轉:“不過,如果是按江湖規矩的話,願賭就要服輸,一旦開頭,就要結束,這是李施主和徐掌門的約定,如果徐掌門不同意解約的話,貧僧以為,還是要尊重徐掌門的意見,師太,不知您老人家意下如何呢?”

沐蘭湘忍不住向著一邊的地上啐了一口:“呸,智嗔,枉我多年以來都以為你胸懷坦蕩,明事理,是武林的領袖,想不到到了關鍵時刻,你還是乘人之危,不就是想趁著我大師兄受傷,向他出手嗎?自己敢做還不敢認,非要拉上我徐師兄?你還配當領袖武林的少林掌門嗎?”

智嗔的臉微微一紅,仍然沉聲道:“沐女俠,現在你仍是武當派的一員,如此攻擊謾罵友幫的掌門,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沐蘭湘朗聲道:“如果名門正派都如你,如展慕白一樣,道貌岸然,嘴上全是堂而皇之的大道理,可實際上卻是不擇手段,偏離俠道,那我沐蘭湘寧願不當這個名門正派的弟子。”

楚天舒冷笑一聲,青銅面具之後的雙眼中,寒芒一現,陰惻惻地說道:“徐掌門,沐姑娘這樣公然地侮辱和攻擊我們滅魔盟各派,請問武當派就這樣聽之任之嗎?還有,剛才智嗔大師說得好,這個賭約是你和李滄行定的,現在大家都等你一句話,是否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