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二回 彩鳳傷魔

沐蘭湘對著雲涯子的兩只魔爪,失魂落魄一般,完全沒有半點防護的架式,在她的眼裏,搖醒柳生雄霸,把自己所有的疑問問清楚,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眼看著兩只又黑又大,指甲處散發著冰冷而腥臭的黑色終極魔氣的巨爪,離沐蘭湘的頭頂秀發已經不到一尺了。

黑氣帶著死亡的氣息,幾乎要籠罩了整個伊人,雲涯子的眼中散發著興奮的光芒,長年的邪惡已經讓他的思維變得扭曲而變態,越是把美好的事物給毀滅,越是能讓他感覺到一股由衷的興奮!

突然,雲涯子只感覺到身後一股子冰氣來襲,與他那種邪惡的,腐臭的,帶了太多屍氣與毒物氣息的終極魔氣不同,這股子戰氣雖然冰冷,嚴寒,卻是帶了一股子強烈的爆發力,沖擊力,堂堂正正,勢不可擋,除了陰極的天狼戰氣,還有什麽?

雲涯子的臉色一變,坐地治傷的李滄行正近在眼前,這一刀看都不用看,一定是屈彩鳳的。

雲涯子心中冷笑,連柳生雄霸和徐林宗都敗在自己的手下,而屈彩鳳雖然已經天狼刀法大成,但畢竟是女流之輩,武功只是剛剛達到絕頂而已,離蓋世之境,尚且很遠,而且那玄冰雙刃自己曾經試過,雖然是上古神兵,有刀靈護體,但並不至於能傷到自己。

雲涯子的嘴角勾了勾,小不在意地一轉身,也不用兵刃,兩只魔爪一錯,使出黃山派的黃山折梅手來,想要當場硬接這玄冰雙刃。

雲涯子的招式極為精妙,雖然是手無寸鐵,但是黃山折梅手,變化萬端,在他這個千年老妖的手裏,自是能發揮出比平時強出千萬倍的威力,他的腳下反踏鴛鴦步,兩手分襲屈彩鳳的兩只玉腕,直沖中門而入,甚至都沒有運起多少護體真氣,來保護自己的身體,因為,在雲涯子看來,這種人間的凡兵俗鐵,是傷不到他這千年修仙之體的。

屈彩鳳的一頭秀發在空中飛舞,剛才她一直在全力治療徐林宗,功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柳生雄霸和林瑤仙的先後戰沒,讓她心急如焚,可是卻不能出手,直到柳生雄霸戰死之時,她終於運功完畢。

徐林宗那顆心臟又重新開始微微地跳動,可是屈彩鳳來不及跟徐林宗說上半句話,甚至來不及暴起全部的真氣,抄起雙刀就淩空飛擊,因為她知道,只要遲上片刻,沐蘭湘必遭毒手,為了滄行,為了這個曾經一度誤會的好姐妹,她就是舍上了性命,也絕對不可以讓雲涯子得逞!

屈彩鳳的大紅羅衫之上,已經凝起了一道淺淺的冰霜,她的身後,一頭粉色冰狼若隱若現,這一刀她不求能直接斬殺雲涯子,只求能讓他放棄對沐蘭湘的毒手,哪怕拖得半刻,也是好的!

雲涯子的那張已經辨認不清五官的鬼臉之上,帶著一絲獰笑,他的手不畏玄冰雙刃,直取屈彩鳳的雙腕,屈彩鳳一咬牙,長刀不變,而短刀一招天狼近旋舞,變刺為轉,滴溜溜地在手中一個刀輪舞,以斬擊雲涯子抓向自己的左手。

雲涯子哈哈一笑,右手變抓為彈,在屈彩鳳的玄冰長刀的刀身上一擊,震地這一刀偏離了方向,而他的左手則不閃不避,想要強行沖過屈彩鳳的這一道刀輪舞,直抓他的玉腕,而他的聲音中透著狂妄:“就憑你,也想傷到本仙?”

可是雲涯子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他的五官突然從一團的黑氣之中閃現出來,這回是寫滿了錯愕,而他的身形,近乎本能地暴退,哪還顧得上再去攻擊屈彩鳳?從他的左手,一股電流般的,經久未有的感覺,直傳到他的大腦之中,上一次,還是在武當的時候,李滄行給了他幾乎幾百年來從沒有過的這種感覺,自從脫離人類後,幾乎這種感覺就沒有再出現過,那是——痛!

雲涯子暴退三丈,不可思議地看著屈彩鳳,就如屈彩鳳臉上同樣的表情,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一樣,他的目光,漸漸地和屈彩鳳一樣,看向了同一個地方,那就是他的左手,無名指和中指這兩根手指,已經不翼而飛,正落在屈彩鳳的腳下,指關節還在不停地勾著,那正是黃山折梅手中的扣腕八式中的精妙擒拿手,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手指上漸漸地浮起一陣冰霜,而那勾動,也終於停了下來。

雲涯子的兩只斷指之處,流出暗紅的血液,他的手在痛,心在發抖,如果流的是紅色鮮血,而不是那種黑血,就說明這樣的創傷是永久的,無法修復的,再也不可能象剛才柳生雄霸刀刺入體那樣,還能長出五臟六腑出來!這就說明,雲涯子的這兩根手指,永遠地,被斬斷了!

雲涯子仰天怒號起來,如同受傷了的猛獸的嚎叫,一小半是因為久違了的疼痛,一大半是因為極度的驚恐:“不,這不可能,屈彩鳳,你,你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傷得了本仙?!”